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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她竟然也被一个无赖流氓给亲了嘴巴,这可比摸手还要可怕。
苍天老爷呀!
皇天大地呀!
各路神仙呀!
她会不会被这一口亲出一个姓温的小娃娃来?要是亲出了一个小娃娃,别说嫁给罗秀才了,只怕连她爹娘都要把她赶出钟家门哪!
她是不是要在酿出大错以前投井自尽以证明自己的贞烈?可是,她现在肚子还饿着呢!
她娘做的香莴苣叶菜饭天下第一,为了吃晚上这一顿菜饭,她中饭故意吃得很少,肚子正饿着哪。
人家不是说么?就算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被砍头的犯人行刑前不是还要饱餐一顿么。
再说了,若是死了,今后吃不到向香莴苣叶菜饭怎么办?这不是叫人两难吗?
她看了看脚下竹篮子里的莴苣叶子,又瞅了瞅四周无人,决定先回去先擦一擦嘴,漱一漱口,等吃完晚上的一顿菜饭后再做决定。
拎了竹篮子正要走,忽听得身后的黄瓜架子后面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有人藏在那里。
她脑子里轰地一声响,急忙丢下篮子,三两步转到黄瓜架子后面一看,但见阿娘正缩在几片黄瓜叶子后面躲着,两只老眼眨巴眨巴,目光闪烁,不敢对上她的眼睛。
她全身的血刷地涌上脸,拖着哭腔,跺脚凶霸霸地问:“你看到啦?!
你看到啦?!”
阿娘连忙摆手:“阿娘没看到,阿娘眼睛花了,什么都看不到。
昨天做针线,不还是叫你给穿的针么?”
她热辣辣的脸皮似乎凉下少许,忽然觉得不应该和阿娘发脾气,当时没有一个耳光甩到姓温的脸上去,过后却对阿娘这般凶算什么呢?但心里头还是不敢全信阿娘的话,便又追着阿娘问了几回:“真的没看见?也没听见?”
阿娘点头:“阿娘真没看见,也没听见,你放心!”
言罢,从黄瓜架子上扯下一条细细的小黄瓜,在衣襟上蹭了两把,再给她递过去。
她气恨恨地接了黄瓜,张嘴就把黄瓜给咬下小半截。
又脆又甜,真好吃。
唉,这人世间,真叫人留恋。
唉——
那两年里,姐妹二人走在路上,总会有人在背后说:“刚刚过去的那两个,看见了没?爸爸偷人,妈妈跑了。
爸爸的钱被相好的骗光了,这两个可怜哪,上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
这话必定是知情人说给不知情的人听的,嘴里说着可怜,却听不出对姐妹二人有一丝一毫的同情,幸灾乐祸的意味却是掩都掩不住。
她们出去玩耍,大人们看到她们,赶紧就把小孩子赶回家去,以避免自己小孩子和她们接触。
别的人也就罢了,连当初促成她爸妈婚事的媒人也都是这样。
某一次,她带着妹妹经过这媒人门口,媒人大概又说成了一门婚事,正笑嘻嘻地在门口给一群小孩子发放糖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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