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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米嘴角边泛起一抹冷笑。
“告还是不告,得看二叔以后表现。
我妈身体本来不好,如今又被打破了头,流了那么多血出来,人都晕的下不了地了。
我弟这一身伤,您老也看见了。
都免不了明日里要去医院买药。
这药钱,您看是不是得让二叔掏啊?”
江米语气虽然不紧不慢,不温不火,却让人听着周身发冷。
“啊?啊?得掏,得掏……”
江老汉嗫诺着看了一眼江米,他忽然觉得,他都有些怕这个二孙女了。
“爷,你不能光说好听的,我妹说了,明天就要去医院买药呐。
你看这药钱……”
江朵这会也知道她爷怕得是啥了,顺便在身后补刀。
江老汉坐不下去了,从地上站了起来,背着手,很狼狈地出了江米家。
“妈,你说我爷能从我二叔那里要出钱来吗?”
江朵一边揭锅盖,防止鸡汤外溢,一边问了一声。
“够呛。
你二叔现在着急盖房子,恨不得从咱家挖地三尺,挖出钱来。”
李腊梅从窗台上摸起一面小方镜,照着,慢慢解开额头上包着的毛巾,看了看磕破的伤口,嘴里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江米有些诧异地看了她妈一眼,没想到李腊梅竟然还是个注重貌相的。
也是,李腊梅今年不过才三十六岁,若是好好打扮打扮,也是个大美人,只是太瘦,面色腊黄,整个人看着病怏怏的不精神。
“你爸这都快三个月没回家了。
会不会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啊?”
“妈,你胡乱说什么呢?”
江米最烦李腊梅没事就瞎猜疑。
前世里江米可不记得自己父亲跟哪个女人有婚外情。
尤其是还当着几个未成年的子女,这样的话也能胡乱说。
江小鱼这会可能是因为疼痛减轻了,竟然闭上眼睡着了。
瞧着小家伙依然红肿的小手,小胸脯,小肚皮,江米眼中禁不住有些湿润。
“妈,我弟晚上吃饭了吗?”
小孩儿的肚子扁扁的,不像是吃饱饭了的样子。
江米展开一块干净的包饭用的包袱皮轻轻盖在江小鱼肚子上。
又将一件轻巧些的绒衣给江小鱼盖上。
李腊梅看着儿子的惨状也禁不住抹眼泪,抽泣着说,“就吃了一点鸡肝,他要了一顿的豆腐都没来得及吃,就让你二叔给踢翻了。
对了,还有鸡胗,我答应过煮熟了,鸡胗给他。
你下去看看,你姐给煮熟了没有?”
“煮熟了。
我这就给你舀汤盆里端上来。”
江朵趁着往汤盆里捡的时候,把鸡心塞嘴里吃了。
反正她妈只记得鸡胗了。
看着江朵灯光下泛着油花的嘴,像只偷了油吃的小老鼠,江米将头扭向一边,强忍着笑。
心想,她姐小时候可真够馋嘴的啊。
不过也是家里没得好东西吃,要是跟后世一样整天鱼啊,肉啊,蛋啊,啥也不缺,她姐那么好面子,怎么可能会干这偷嘴的事儿呢。
李腊梅这会儿却忽然想起来还有颗鸡心,想着江米啥也没捞着吃,来家还一通忙活侍候小鱼儿,急忙用筷子在汤盆里翻检,找不到就问江朵:
“鸡心呢?大嫚,你吃了鸡肝,把鸡心给你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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