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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明日就要问斩,她假装腹痛难忍才等到开门的机会。
腹中如火在烧,痛到四肢百骸都麻木起来,仅仅是提起枪,她的腿根都在颤抖,更遑论上马颠簸。
但她还是咬牙这么做了,她不相信她爹会勾结南越,作此荒谬大逆之事。
夜深飘雨,她持枪纵马,形容狼狈,踏着长街的青石板,奔向关押她爹的大牢。
她知道一人闯不进去,所以先去了奸相曹晋仑的府上。
手持凶器,夜袭当朝相爷,想来明日她的叛逆之罪就能坐实了,但,那又如何?薛简真是小看了她式九微!
什么时候她是这种贪生怕死的性子了?她爹要是做了叛逆之事,她没话说,陪着一起砍头。
如果没有做,她也不废话,只是参与构陷她爹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第一个就是薛简!
深夜,她抓着曹晋仑,感受他在她的手心下抖如筛糠,风光一时不可见。
他小心翼翼劝阻她,她却冷笑着,将他像提个小鸡一样摔上马背。
敢于阻拦她的人都被她持枪挑于马下,那些血肆意喷溅,到了最后也分不清都是谁的血。
大牢已近在眼前,却有一队人马将她拦下,为首那人曾与她浓情蜜意、海誓山盟,而如今却用那种令她看不懂的眼神望着她,似哀伤非哀伤,似无奈非无奈。
她徐徐持枪,冷冷指着他,可是腹中却疼痛难忍。
她紧紧咬着牙,丝丝血腥味道在口里肆意蔓延。
“九微,放下曹相,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是谁?我认得你吗?”
他肩头晃了晃,十分痛苦地对她伸出手,“九微……”
她策马加速,带着那个北昭奸相,带着她的满腔疑问和愤恨,带着连她自己也没法言明的复杂心情,持枪向那个她本想共此一生的男人狠狠刺去。
可是这一枪却没有成功。
她先一步栽下马去,身下一片血红,滑腻黏稠顺着她的滑下,淋淋漓漓染了马匹一身。
天地颠倒,她看到薛简向她奔来,他伸出手,她却闭上眼。
那一刻,她很想死去。
如果死去,就再也不用看到那个男人了。
孩子生下来,是个死胎。
她爹被杀,将军府从此消失,而她被烙了罪印,充军边塞。
临行前,她竟然又见到了那个京娘。
她徐徐福身对她行礼,然后笑着道,她如今和薛简在一起。
知道她爹是薛简监斩的,她本以为这已是最悲痛,但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人,她无论怎么忍耐都控制不了胸中的那口血,喷溅而出,射在她的脸上,看着她花容失色、笑意冻结。
那一瞬,痛到极致,也快意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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