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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敢岂敢,先生家的主人既然能受邀列席虢华夫人的芳诞,想来身份地位也是不凡得很,我等布衣小民怎敢接贵人一个谢字,只要贵人满意就好。”
莫朝云旁听半晌,只觉得千叶这狗腿形象演得甚好,不,简直是狗腿得让人想踢上两脚,妙得不能再妙了。
“林师傅怎么一直不说话?”
燕北见莫朝云不言,于是主动问道。
毕竟这八宝琉璃瓶路上的安危,还要仰仗两位师傅,谁也不能怠慢。
莫朝云本以为和燕北说话,会心生纠结,但话出口后,才发觉自然流利得很,“昨夜有些贪凉,许是感染了风寒,今日嗓子有些不适,不想多言,还请先生勿怪。”
这本是千叶的主意,怕燕北因与莫朝云相熟,于是先用夸张的声音试探两日再说,所以莫朝云边说边观察燕北的反应,最后却发现他的头发似乎白了许多,突然就有些感慨。
燕北闻言道:“林师傅身体有恙,还要和我等前行,实在过意不去,不然和店中说说,换位师傅?”
莫朝云摆摆手,“店中有能力随行的,也就是我们二人,况且这八宝琉璃瓶乃是金贵细致之物,必有两人上下同时开盒才可。
先生不必过意,只是我这路上怕是要做个闷葫芦了,先告个罪。”
他二人又寒暄一会儿,却听千叶插话问道:“说起来,先生家的主人准备的真是仓促呢,若是早上一些时候,也不会如此匆忙的上路了。
若是不用心急赶路,也就不用我等护送了。”
燕北以为这位陈师傅是在埋怨,只得解释道:“这话原本不错,只是虢华夫人芳诞之喜的消息早前并未传出,也是临近日子才从朝会上闻听大王提起,王家说话了,百官焉能不动?于是大家才都后知后发开始急急准备,因此才会让师傅觉得匆忙,这也是没办法。”
“这么说,那位虢华夫人并不预备大办此次芳诞了?”
燕北点头,“是啊,虢华夫人不想办,不过大王倒是一力要为这位长公主办生辰宴,想来芳诞那日,大王没准会亲临。”
莫朝云旁听着,忽然插嘴道:“这位大王还是那位……”
她原本想说好色,但又觉得如今身份这么说很是不妥,但别的说辞又不能凸显出她问得到底是何人,于是纠结顿住。
千叶看她一眼,顶着那张猥琐脸,忽然猥琐一笑,“听闻北昭的大王可以夜御七女,可有其事?”
男人间似乎谈到这类话题,自然就能拉近彼此间的距离。
莫朝云原本因为千叶忽然这么问而心中忐忑,却没想燕北愣住后,竟然直言道:“是啊,怎么,连两国的边界之地,也能听到我们大王的威名?”
莫朝云暗晒,狗屁威名!
就是因为这位好色君王的这种荒淫威名,或许郡王才会投入七殿下的阵营中吧?毕竟保着这样的国君,想想都觉得腰杆硬不起来。
不过……莫朝云忽然浑身一凛。
话题被千叶带歪,她几乎差点忘记了她这么问的初衷。
如果如今的北昭大王仍是色眯眯的这位,那奸相曹晋仑如何会死?她一直以为如今北昭的天已经变了,想来竟是没有?那郡王的处境岂不是很艰难?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持令牌走官道,晚间几人已入北昭境内,在一处颇精致的馆驿落脚。
一直赶路,任谁都疲累至极,燕北和千叶、莫朝云二人客气了一番,就去休息了。
等只剩下两个人了,莫朝云才寻了一张床躺了上去。
他们休息的这间房里有两张床,千叶见她躺了其中一张,却也没去坐另一张床,直接坐到了她身边来。
莫朝云躺在床上仰视他,“怎么,今夜还要和我一起?”
千叶却蹙眉道:“你没事吧?”
她已经沉默一整天了。
虽然和燕北用了感染风寒的名头,但千叶知道她沉默和风寒一点关系都没有。
莫朝云叹口气,她慢慢坐起身来,微微侧头,靠在千叶肩膀上,“我总觉得现在北昭……乱得很,我们此次的任务恐怕不会顺遂。”
“你那位郡王恐怕不是站在夜御七女的北昭大王这边吧?”
听千叶这么说,莫朝云也并不意外,“你猜到了?是啊,郡王拥戴的是北昭先帝的第七子,有关这位七殿下,想来你在南越也该听过吧?”
千叶挑挑眉,“此人素有贤名,又领过兵、平过乱,底下有一伙儿拥戴的人,时日久了自然不会屈居人下,不过他的身份不正,母妃地位微贱,所以他处处都比如今北昭荒淫无道的昏君强又有何用?如今的国君出身正统、自有守旧派的老臣拥护,那位七殿下名不正言不顺,再不平又能如何?”
莫朝云叹口气,“七殿下和郡王从年少时就是好友,他们一起厮杀于军中,自有一种男儿间相惜的情谊。
其实郡王的身份微妙,他的父亲和如今这位国君的母亲乃是亲兄妹,他夹杂在两股势力之间,想必也是十分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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