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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怀望七八岁的样子,胡三娘抱着毫不吃力,管平波暗自点头,这力道可以称一句女汉子了。
窦宏朗好端端的纳侧之喜被搅和的血雨腥风,本就十分不悦。
此刻见管平波跟个傻大姐似的乐,更加嫌弃。
加之累了这么许久,也不是血气方刚的年岁了,没好气的对管平波道:“你自回屋去!”
管平波也累了,答应了一声,抬脚就走了。
窦宏朗木了一下,她是没听懂意思吗?无语的看了眼练竹,你什么破眼光?
练竹倒是听懂了,劝道:“她才来,你怎好不给她做脸?”
窦宏朗道:“我倦了。”
练竹笑劝道:“她一团孩子气,懂什么?你只管去她屋里歇,她还能强了你不成?”
窦宏朗没答话,径自进了练竹的屋子,唤了丫头来伺候他梳洗完,倒在床上就睡了。
练竹无法,只得派珊瑚去安慰管平波。
珊瑚走了一趟,回来悄声道:“婶婶你是白操心,她自去厨房打了水,比叔叔睡的还早呢!”
练竹:“……”
贝壳低声调笑道:“我们管婶婶不似世俗之人。
说她甚都不懂吧,昨夜里那样厉害。
说她厉害,又似个孩子。
也不知她家怎生养出来的。”
练竹道:“有什么好笑的?她早早死了母亲,只一个父亲拉扯到这么大,哪个同她讲这些?不管怎样,昨夜里是她救了我们的命,旁人我管不着,我手底下的人要学了那些个什么忘恩负义,我可是不依的。”
贝壳讪讪的道:“我就是随口一说,婶婶别恼。”
珊瑚也道:“婶婶是不知道,乡间什么粗话都有,她未必就不知道。
只她年纪还小,依我说过几年再圆房也使得。
姑娘家似她那般能吃的少见,可见还在长高,不急一时。”
练竹叹道:“你们今日也瞧见了,胡三娘养大了儿子,就养大了心。
我们只有那个宝贝疙瘩,不多生几个,屋里还有我立足的地儿?”
此话听得珊瑚贝壳也叹了,她们家婶婶,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不好。
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怎地就连个妾都辖制不住。
娘家只劝她索性多纳妾,可是一个都无法,难道两个就有法儿了?胡泼妇就够难缠的了,再添一个管大刀,日子还怎么过?
珊瑚经的事多些,细细回想起昨夜情形。
先是有打杀声,肖金桃喊人往屋里撤。
管平波一个新来的,就能跑到厨房摸了把菜刀,再跟着溜进正房。
这得有多快的反应?她还能跟胡三娘叫板,跟老倌撒娇。
能识字能算数能杀人,还有什么她不会的?那日他们路过刘家坳,还说她伯父喊了七八个壮汉抓她,真是不要脸。
现想起来,没有七八个人,只怕奈何不得她。
若她记好也就罢了,若她是个忘恩负义的,又待如何?珊瑚心想:她家婶婶的性子实在太不中用了。
可见果真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家书读多了就魔障了,还不如不读书,抄起菜刀砍的老倌不敢生二心才是正道。
现都叫什么事儿!
可事已至此,还能怎样?珊瑚再次叹了口气,揣着一肚子担忧,打发练竹睡了。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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