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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灵斜眼看看他,果然跟吉大娘说得一样,无精打彩。
后头吉大娘领着帮厨的,食盒羊酒、茶食细果,流水一样的送上席来,老吉头被桌上亲戚的哄着,先就喝了个半醉。
过后外头人笑闹起来,要老吉头出来,不然不喝。
老吉头趔趄着脚,满面红光地去了。
桌上他人亦去凑趣,一时间,只剩下曜灵,和刘勤两人对坐。
曜灵趁机瞪了刘勤一眼,又板起脸来道:“我大老远的来了,你连杯酒也不敬?!”
刘勤怔了一下,如梦初醒般,飞快拎起桌上酒壶,手抖得如筛糠一样,欲倒入曜灵的杯中,却撒了大半在桌面上。
曜灵也不说话,接过对方的酒壶,稳稳地满斟了两杯,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对方。
刘勤头也不抬,看也不看她一眼,接过手来就是一仰脖,酒入愁肠,眼里便逼出水雾来。
曜灵只管慢慢将杯举起,也是一干到底,手里似有千斤重似的,那酒杯便有些拿捏不住。
气氛压抑极了,沉闷得叫人气也喘不上。
刘勤满心都是眼前之人,却只肯将眼睛对住桌面,头也不抬。
曜灵觉出了为难。
她想劝对方,可说些什么呢?处在她的位置,无论此时说什么好话,都会叫对方觉得是胁迫,为了叫自己安心,胁迫对方从命。
其实我本意也是为了你好!
曜灵在心里喊,执迷不悟,难不成就这样误一辈子?!
半晌,许是看出曜灵的尴尬难堪,刘勤竟先开口了。
“你放心,”
他还是低着头,“你的话,我总归是听的,你叫我做的事,我也总归,”
憋了近一个月的眼泪,堵住了他的嗓子眼,他强撑着,不成声地道:“总归办得到。”
曜灵心里的怒火,却叫这话一把燃了起来。
这算什么?她想,逼良为娼么?!
“我还以为,你刘勤是个男子汉呢!”
曜灵头偏了过来,猫眼直视那个悲伤的男子,青金色的瞳仁里,亮堂堂的,照出两团火来。
刘勤的头猛地甩了起来,眼泪没了,叫火烧成了汽。
“我不是男子汉?!”
他也怒了,“天地间刘勤这个人,从来是站得直,行得端!
识时务者为俊杰,刘勤自认做到极致!”
“既然如此,”
曜灵毫不客气,劈头就驳,“为何如此丧气?自认识时务者,纠结此致?!”
刘勤张了张口,望着如碧水一谭的双波,答不上来了。
“我以为,我的心性世间唯有你最了解了,何干不在了,你是与我经过风雨的,我问你,”
曜灵倾下身子,压低了声音,语气却十分坚决:“我可有动个那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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