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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容氏又说了今儿个突然离府的缘由,直言恐怕要忙到周老太太头七放能歇下来,家中的事还有赖兰珠大姐多多照应。
兰珠自是推辞一番,花容氏又说了好些客气话,兰珠这才应了。
花容氏和张嬷嬷临走时,花容氏又拉了她的手说:“等年后我们闲了下来,你要是再做活咱们就夜里一起,这样既省了油钱,又能一处唠嗑闲话,岂不有趣?”
兰珠笑着应了,送了二人出了房门,还要再送被花容氏赶了回去,兰珠回了房正准备上炕休息,岂料张嬷嬷又从厨房引了碳送到她屋内,兰珠推脱着不需要。
张嬷嬷便笑着拉了她的手,“要不,你夜里就和我歇在一处,况我那老头子在庄子里,一年里也回不来几趟,咱们一个被窝里取暖,你还能陪我说说话,只怕你别嫌我是个老婆子啰嗦。”
兰珠笑道:“哪敢嫌你,说来我虽则比您年轻个二十多岁,可看上去比您还老,而且曾经我还是个烂臭的叫花子,我只怕你嫌我。”
话说花容氏这一忙真真就忙到了周家老太太头七才歇了下来,而此时也已经年二十八了。
官家的太太们私底下都在替花容氏打抱不平,议论周夫人是个不懂事的,不通情理。
若是没有兰珠或许花容氏心里也会有几分怨言,可现在府中诸事皆被兰珠料理的井井有条,竟比原先还要细致妥帖,花容氏放了心,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况且周夫人虽然人情世故上有所欠缺,可待人却是个实心眼,自花容氏回去后,第二日便打发人送了两大车年货过来,感激花容氏这几日的不辞辛苦。
而花容氏回了家,第一件事便是找了兰珠说话,言辞恳切的请她留下,希望她从今后就将花府当成自己的家。
并就上回她刻意避开了兰珠的请求跟她道了歉,直说自己那会儿对她还不了解,生怕她来历不明对家里人不利。
兰珠禁不住滚下泪来,哭的哽咽,立誓就算自己被剥皮拆骨也绝不连累花家。
花容氏忙捂了兰珠的嘴,泪盈盈道:“呸!
呸!
我也就胡乱那么一想,你还真当真了。”
于是兰珠就此正式留了下来,花家一大家子欢欢喜喜的过了个好年。
刚过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花吟才从水月庵上香回来,怪老头道:“这年也过了,节也过了,是该收收心了。”
当夜便领着花吟在外头又抬了个快死的人回家,不过这会儿可不是什么臭叫花子,而是有家有口的,只不过中了箭伤,郎中说不行了,一家子哭天喊地的,正准备后事。
怪老头刚巧经过,一听说是箭伤,回头冲花吟说,“这刀剑伤为师还没教过你,背回去。”
这头一大家子一听说有的救,哪有不依的,更何况还是花家三郎来抬人。
要知道自从花三郎背了个臭叫花子回家医治好了后,花三郎的名声不胫而走,或许大家背地里都道他痴傻,可那也是医痴憨傻。
实则人人都敬他敬的不行,毕竟现在这世上能傻气到这份上的已经没几个了。
可现在还在正月里,且不说抬个要死的人去人家里不吉利,就是这受伤的人也经不起来回折腾,且说他家里人本就抱着“死马当做活马医”
的态度,没报什么希望,总还想着要死也是死在家里方是对得起逝者。
那家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顾虑,花吟也觉得有理。
可怪老头牛脾气上来就是不允,直言要是想医,就让抬回去,要是不想医就走人。
那家人还在犹豫,而那重伤的人虽然因失血过多提不起力气合着眼,可心里却清楚的很,一听说还有人肯医他,哪有不想活命的,突然就伸出手,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死死攥住花吟的衣摆就是不撒手了。
家里人无奈,又见花三郎是个不讲究忌讳的,这才千恩万谢的抬了那人跟着他们去了花府。
到了花府也没走正门,而是绕到后头,进了西北边新盖的两间屋子。
那两间房还是花大义忙里偷闲了几日找了军营里的几个能人来搭的,这也是花吟求来的。
大门朝外,里头开了小门通往他们花家三兄弟的东厢房,为的就是学医看病方便。
那家人将伤者放到花吟指定的地方后,怪老头就将那些人给撵了回去,直说:“是死是活明日来了便知,候在这里也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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