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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将他潮湿的衣衫给解了。
刚扯开他腰间的玉带,就有一柄扇子掉落下来。
花吟随意瞄了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南宫瑾常年拿在手里的折扇,一面绘着大气磅礴的锦绣河山,一面单一个瑾字。
不过这可不是普通的折扇,它的材质是一种精铁,颇轻。
外人道南宫瑾无论一年四季都拿着是应着风流倜傥的意思,花吟却是知道,那不过是南宫瑾的随身兵器罢了。
他从不离身,一是防身,二是时刻警醒自己——万里河山迟早是他耶律瑾的囊中物。
花吟叹了一声,将折扇规规矩矩的放在一边,而后一件件剥了他身上的衣物。
当脱到最里层时,禁不住红了脸,想到身下是热炕也能烘干,便不管了。
又从边上抱了一堆干草密密实实的当做被子盖在他身上。
这才将他脱下的衣服拧了几把,而后支了个树丫子放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烘干。
随后花吟也将湿漉漉的旧袄子脱了挂在树丫上。
幸好她穿的厚,又带了伞,穿在里面的男装并未湿。
南宫瑾仍旧睡的不踏实,拳头紧握,梦呓不断,花吟见了,忙爬上床,拉过他的手捧在掌心,轻声呼喊,“哥哥,哥哥……”
南宫瑾似是感觉到有人握住他的手,突然反手将她的手一把攥住,而后猛的一拉,花吟措不及防一头砸在他的怀里。
晕了一下下,花吟撑开他的怀抱想离开,但他勒的很紧,离的近了,还能听到他牙齿打战的声响。
此时的南宫瑾真的好瘦啊,虽然隔着衣料,花吟仍能感觉到他一根根凸起的骨头。
而他的身子,她原本以为应该热了,可仍旧冰寒彻骨。
若不是他还有呼吸,她都要怀疑他是一具死尸了。
花吟惊疑不定,恍然想起,他幼年时在极北苦寒之地被当做奴隶受尽折磨,这具身子早就被折腾的破败不堪。
上一世她只知道他畏寒,这一世的梦里她才了解他是顽疾缠身,终年被寒症折磨。
梦里她见识过他发寒症,光用看的,都能感觉到他痛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绝望。
可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梦里她都从未像这般切身的感受过。
花吟眼眶湿润,安静了下来,默默的躺在他的怀里,张开手臂将他抱住。
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块冰,才抱了一会她就冷得只想推开他。
可他呢?他是身上的血肉都是这般的冰寒。
到底,是怎样的坚韧心性才能让他忍受住这般非人的折磨啊?!
她只是一次近距离的靠近他就这般受不了了,而他却是一辈子都被这种绝望折磨着。
因这病,仿佛在时刻提醒着他,他曾经所受的苦难。
也因为这病,他成年后不举连男人最基本的骄傲都被践踏了。
所以他才会想毁灭所有吧,毁灭所有人的幸福来成全自己已然成魔的嗜血愿望。
花吟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当二人睡安稳了,茅草屋才被人缓缓从外拉开,乌丸猛表情不定的看着狭小的炕上躺着的两人。
他的小主子从未有一次像这般睡的这么沉,这么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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