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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侍书是来为父求情的,陛下在午睡,她便跪了半个时辰了。
这大热天的,方侍书若有个什么好歹,奴才要怎么和陛下交代……要不大人您劝劝吧?”
谢逐沉吟片刻,提步走至方以唯身前,眼帘微垂。
方以唯抬眼,神色复杂地启唇,“首辅大人。”
若真计较,杨谨和一案皆因谢逐而起。
虽是咎由自取,但毕竟牵连了她父亲下诏狱。
诏狱是个什么地方,锦衣卫又是个什么手段,古往今来入诏狱的重臣又有几个能活着出来?
“方侍书不必过于担忧,虽然从前诏狱刑法残酷,但陆大人为官刚正,接任指挥使以来数次平反冤狱。
只要方大人未曾做过,必不会强加罪名。
方侍书一片孝心本无可厚非,但若是乱了分寸,怕是适得其反。”
谢逐顿了顿,“与其在此求陛下网开一面,倒不如……戴罪立功?”
他语调温和,稍稍缓解了方以唯心中的躁郁,让她终于冷静下来仔细斟酌此事。
将谢逐最后那句话反复思量,她眸光闪了闪,直着的腰稍稍卸了力,双手撑着地想要起身。
薛禄连忙凑上前,躬身扶她起来。
方以唯起身后感激地朝谢逐笑了笑,“多谢大人。”
说罢便转身离开,薛禄被他们的话绕的云里雾里,连忙在后面唤道,“方侍书,您不求见陛下了?”
方以唯已头也不回地疾步离开,倒是谢逐替她回了一声,“她暂时不会来了。”
薛禄懵懵地哦了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大人你也要见陛下?可陛下还在午睡……”
“无妨。”
谢逐侧过头瞥了他一眼,“我就在殿外候着。”
含章殿偏殿的厢厅里,窗前已经放下了银钩上的紫棠轻纱,外头略有些刺目的日光透过轻纱漏进来,却似月光一般柔和。
虽还未入暑,但女帝贪凉,厅内已经备了冰块,薛显就站在边上摇着风轮,凉风习习。
铺着凉席的贵妃榻上,贺缈侧卧在椅上,长发披散,顺着她的肘弯如流瀑垂下,几乎将她上半身裹在其中。
玉歌跪在榻边,手里执着团扇,轻轻给她打着扇。
贺缈睡得并不安稳,缀着花钿的眉心微微蹙起,细微之处甚至可以瞧见她的肩头在轻轻抖动,似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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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阁?”
女孩仰着头,启唇念出了牌匾上的三个字。
身旁披着大氅的青年笑道,“今日带软软来,是为了见国师。
这是我们北齐国师观星卜算之处。”
女孩顿住步子,歪着头看向一旁的青年,眼神疏离,嘴角却扬起玩味的笑,“是……我们大颜,奕王莫要再口误了。”
青年一愣,还未来得及改口,却听得女孩笑着补充道,“还有,软软此名也并非人人叫得,皇叔下次还是换个称呼吧。”
“……是,陛下。”
两人走进观星阁,一身着道袍的男子正坐在屏风后抚琴。
直到一曲奏罢才堪堪停手,走了出来,“微臣东郭彦,参加陛下。”
“你就是东郭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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