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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备团的监狱位于营地最偏僻的角落里,紧贴着断崖,它的占地面积并不大,只有四间监房。
因为诺迪雅的治安状况一直比较良好,这里除了偶尔关押一些酒后闹事、小偷小摸之人,很少有其他人光顾,所以牢房里比较阴冷潮湿,还弥漫着一股霉腐的气味。
凯文就这么被孤零零地锁进了监房之中。
凯文长这么大,何尝在这样的环境中呆过?又何曾经受过这样的打击?他的脑海一片空白,木然地坐在床边,望着粗壮的木头牢门呆呆出神。
他想哭,可是他的眼睛干涩得生疼,他想叫,可是他的喉咙有如被东西堵住,他想狠命砸碎身边的桎梏,可是他浑身上下提不起一点力气,唯一残存的,似乎只有苟延残喘。
很长时间,凯文就是这么呆坐着,一动也不动,就连卫兵送来的晚饭他也不曾看上一眼,直到墙上的油灯闪烬最后一点火花,牢房被黑暗完全笼罩,他才终于缓过神来。
他一头倒在冰冷的木床上,无数个念头在黑暗中滋生,又在黑暗中消亡,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他更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他睁着双眼,努力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可一直到他浑浑噩噩的睡去,他也没有想出任何头绪。
次日清晨,卫兵把凯文叫醒,并把他带到了赫拉克的办公室。
赫拉克见凯文面色困倦双眼呆滞,心中颇有不忍,但为了完成卡斯特的嘱托,同时也为了让凯文明白弄虚作假的后果,他不得不狠心说道:“凯文,你可以回去了。
但是,警备团不再欢迎你,请你以后再也不要踏入警备团半步。”
凯文闻言,身体不由一震,泪水终于如堤坝决口般滚涌而出,他不知该说什么,他也不想再说什么,只是朝着赫拉克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家中,凯文便把自己锁进房间谁也不见,这可把卡斯特急坏了。
他担心凯文会做出什么傻事,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到凯文门前敲门询问,可每次都被凯文拒之门外,急得他抓耳挠腮捶胸顿足。
他想借助仆人送饭的机会强行闯入,可是凯文不吃不喝,不管仆人如何请求,他始终没有打开房门。
赫拉克也在怀疑是否做得过分,他多次派人前去打探凯文的消息,直到三天之后,探子回报,说凯文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他才略微放下心来。
这三天对于卡斯特来说,是饱受煎熬提心吊胆度日如年的三天,但是对于凯文而言,只不过是短暂的一瞬,短到只能让他想清楚一个问题。
凯文出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请仆人做了几道最爱吃的食物,然后狼吞虎咽地把它们吃光。
在一旁的卡斯特看得既高兴又担心,他等凯文放下刀叉,忙不迭地问道:“臭小子,是不是饿坏了?”
凯文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渍,点头“嗯”
了一声。
“还想吃点什么?”
“不用了,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凯文看着卡斯特布满血丝的双眼,一丝愧疚油然而生,“父亲,都是我不好,这几天让您操心了。”
“傻小子,只要你没事就好啊。”
“父亲,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已经想通了。”
卡斯特一直想找机会询问这件事情,可他又怕让凯文产生逆反情绪,没想到凯文自己说起,他心里反而不安起来:“臭小子,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父亲,我决定放弃了。”
“哦?真的吗?”
卡斯特暗喜,心想这几天的辛苦和煎熬总算没有白费,凯文终于知难而退了。
“是的,父亲,我知道以我的能力,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成为骑士团的一员,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想必依莎贝尔早就嫁人了,而我,很有可能已经是老头子了。”
“傻小子。”
卡斯特开心地骂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就不担心了。
既然那个依莎贝尔跟你没有缘分,也就不必再去强求,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要不改天我托朋友给你介绍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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