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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泱远远望了一眼身后未央宫的乌金大门,那两边的墙很高,似乎阳光都被阻隔在了外边,而长巷里边只剩下一片阴影。
眼看着那门缓缓合上,隔绝出了两个世界,站在里边,她竟生出一丝怖惧。
“姑娘这还发着什么呆呢?”
一旁的宫人似有不满,“近日来这长巷的良家子多着,倒还没有一个来得这般迟的。
迟了,还要磨蹭,也不知浪费的是谁的时间。”
身边的温晚温采听了这话都是一顿,她们自幼伺候着君泱,而君泱待她们却是极好,于她们而言,她并不仅是主子,如今听了这般带刺的话,她们自是不舒服的。
温晚性子冲些,刚听那话便有些恼了,只是,才想说些什么,君泱却隔在了她的前边,轻声对那宫人说了表示歉意的话。
在那宫人转身之后,君泱对着两人轻轻摇了摇头。
如今她们入了这地方,却也只是良家子的身份,地位稍高一些的宫人都比她们说得上话,而但凡稍微说错一句便容易惹得麻烦。
与其逞气增些不必要的烦心事,还不如低些头,耐过一时,总好过多加祸事。
宫人将君泱带至一处别院,里边有一个候着的姑姑。
“冚城偏远,姑娘一路舟车劳顿也累了,且先在这别院歇息着,做些准备,两日后自会有人带姑娘入宫候选。”
那姑姑说着的是关切的话,语气却是冷冷淡淡的。
君泱敛下心中情绪,颔首浅笑,随即示意了温采。
温采接了眼神,笑着上前亲昵地握住那瑧姑姑的手,“多谢姑姑,我们也不懂外边人情,一路忐忑着,却没想到姑姑这般和善可亲。”
瑧姑姑不动声色的掂了掂手中碎银,在唇边带出抹笑,“倒是个伶俐的丫头。”
她拍了拍温采的手,声音忽然低了些,“这天气反复着,最近又冷了些,鹅黄色看起来让人心暖,也简净得宜,君姑娘肤色白净,穿这颜色真是正好……你可记得。”
另一边的温晚听着这话不禁微顿,但一会儿便明白过来,笑开,“多谢姑姑提携。”
瑧姑姑笑笑,“你这丫头,我可只是提醒你注意天气。”
温晚又将些碎银塞入瑧姑姑袖内,巧笑道,“方才是我嘴笨,说错了,应该是多谢姑姑关心才是。”
看着瑧姑姑心满意得的离去,君泱也进到了屋子里,再看看眼前的温晚温采,她一时只感觉有些累。
一路上还不觉得,真到了这儿才后觉竟已是离了家乡千万里,以前的生活习性一朝都要改变,想着想着,君泱忽然有些难过起来。
“都说深宫之中是见天易,见君难,”
君泱低低叹着,眸色微凉,“也不知我们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能回得去了。”
见了君泱这般模样,温晚于是也跟着苦了脸,“阿君,其实我也心慌得很……”
温采狠狠踩了温晚一脚,然后坐到君泱身边,“阿君以前不是说过吗,凡事尽力,但若有一事是力所不能及,那也要知道顺着天意,老天爷总不会那么亏待我们。
明明是自己说过的话,如今怎么倒是你自己想不通了?再说了,阿君生性聪颖又容易讨人喜欢,就算是深宫大院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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