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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其实我今日唤你们来是为了我的终身大事。”
杨妙儿终于说起自己的烦恼,眉眼间遍布愁云,“我已经及笄,再不订亲的话就要成老姑娘,我爹想将我嫁到远处去,我娘想我就嫁在阳城,可是提亲的人大多是商户,大多数人我都见过,不想嫁怎么办?”
根本原因就是杨妙儿看不起商户,虽然她是商户出身,但骨子里就想嫁个有功名的丈夫。
众女闻言一时说不出话,她们早知道杨妙儿的问题,但谁好意思直接挑明她自不量力的本性啊?只能装糊涂摆出一副跟着苦恼地思索模样。
不知谁脑子转得快,半开玩笑玩认真地道:“你不是有个读书用功的表弟吗?听你说他那么用功,兴许几年后就能中了功名,嫁给他不就好了吗?”
温凌琦抬眸看向杨妙儿,她知道对方不会同意的。
果然,杨妙儿立刻摇头:“表弟比我小三岁多,不合适。”
其实主要原因并非是年龄,是杨妙儿嫌弃王冲穷书生的身份,当表弟的话她不会嫌弃或欺负他,但是当丈夫她会一百个不愿意,以她阳城首富的千金身份嫁个还需靠别人养才能生活的穷苦书生,怎么可能乐意呢?
这些没有人比温凌琦更明白不过了,前世杨妙儿嫁去远方的富户人家,后来因为性子骄傲骨子里总瞧不起商户出身且也不会考功名的丈夫,矛盾积深,于是没几年便和离了。
杨妙儿和离的时候王冲已经成了庶吉士,前途一片光明,且已与京城的书香门第订了亲,那时杨妙儿看曾经瞧不起的表弟有如此好的前程,毁得肠子都青了,还以杨家将王冲栽培大的恩情为由要嫁给王冲当妾氏。
虽说是妾氏,但她都说了杨家将王冲栽培到大,就凭这个恩情大妇都得敬着她几分,如此一来,她不是正室也比正室地位高了,怎么可能像真正的妾那般唯大妇马首是瞻?
结果当然没成,是问哪个男人有知书达礼娘子在怀,且正需岳家帮忙在官场上打拼时纳个和离且生过孩子的表姐当妾氏的?
这事曾经闹得沸沸扬扬,一度成为阳城的笑柄,温凌琦都知道,她刚刚来时见到王冲一度想不起是谁也是因为前世没见过他几回,记不清长相,但是他的名字和事迹因为杨妙儿的缘故是印象很深刻的。
就是杨妙儿本性有问题,性子不好,温凌琦从未想过与对方关系走近,每次杨妙儿邀请她欣然前往主要是为了凑个热闹散心而已。
再者说别家女孩子都捧场前往就她不来,杨妙儿一生气坏话说多了,对温家生意有影响了怎么办?杨老爷现在财大势大的,温家如今翅膀可还未长硬呢。
众女你一言我一语地出的主意均被杨妙儿否了,闹得大家心情都受了些影响,午饭在杨家草草用过后就纷纷回家了。
离开时,温凌琦跟着简氏出门,在杨府门口又看到一身白衣的王冲了,他怀里抱着两本新书,看着像是刚从书店买回来的。
王冲远远见到温凌琦,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迅速让出路来低头在一旁角落站着。
简氏见状纳闷儿地问女儿:“你们认识?这么多人他就向你打招呼了。”
温凌琦边走边笑嘻嘻地小声道:“他是杨妙儿的表弟,早上来时女儿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到马车旁被人唤,简氏便过去寻唤她的夫人说话了,让温凌琦两姐妹稍等片刻。
马车与温家挨着的某家女眷上车前扫了眼不远处面料普通,衣服明显旧了的王冲,难掩轻视道:“穷书生罢了,读再多书有何用?功名哪是那么容易考的,没见杨妙儿都不曾考虑过嫁给他吗?”
温凌琦闻言眉头微拧,看向语出恶言的人反驳:“有句话叫‘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没有人穷一时就会穷一辈子的定律,功名是难考,焉知他就考不上?依我看,他就是有智慧的,早晚有飞黄腾达的那天!”
“哟,温妹妹和他很熟啊?这么听不得他被嘲笑,若非早知你与冷家订了亲,我都要怀疑你看上那个穷书生了,呵呵。”
女子说完命马夫驾马车扬长而去,不给人回嘴的时间。
温凌琦抿唇不悦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轻哼句:“鼠目寸光。”
她们的方向离王冲不算近,说话的声音都不大,按说王冲是听不清楚的。
只是谁也不知王冲自小就有一个常人难及的本事,那便是耳力极佳,方才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简氏回来了,带着两姐妹上马车离开。
王冲这时终于抬起头望向简家驶离的马车,眼中有异样波光闪动,表情愣忡,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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