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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饿。”
纪北平甩下一句话,转身跑出了屋,外衣也没穿。
这一次,连好脾气的春生都看不下去,筷子往桌上一拍:“好心当成驴肝肺,连句谢谢也不说,什么人那!”
董力生洋洋得意,一副先知的模样,“哼!
我刚才跟你们说啥来的,他就是一只白眼狼!
对他好,纯属自我找罪受,不值一提,浪费感情。”
容川喝一口酒,脸上很平静。
“行了,大家赶紧吃饭,面条凉了就不好吃了。”
宝良站在锅边,手里拿一个大碗:“川子,还给纪北平留面条么?”
“不用。
他这一跑又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现在煮好,一会儿面条该糟了。
他回来若是饿了,让他自己煮。
不是傻子,有手有脚,咱也不欠他啥!
再惯着,我都觉得自己贱了。”
这一次纪北平晃荡到很晚才回来。
走到门口时,见宿舍里黑暗一片,还有此起彼伏的鼾声,他才稍感松一口气。
说实话,他现在最怕的是,被所有人当成怪物一样的瞧。
进了屋,借着月光先摸到灶台边,锅里空空如也,北平舔舔微干的嘴唇,不知所措的站了一会儿,从旁边的小笸箩里掰下半拉窝窝头吃进肚子里,又喝了几个凉水,肚子迅速鼓胀,他摸摸肚皮,打了一个嗝。
屋子里是一个大通铺,人挤着人人挨人,大家劳动了一天,床上又臭又潮。
北平仔细看了眼,睡在自己旁边的正是容川。
他低头看时,容川也恰好睁开眼睛。
北平吓了一跳,容川却很平静,眼珠子不动地盯着他说:“瞅我干啥,遗体告别么?”
“瞎说啥呢!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北平脱了鞋爬上床,只听容川低声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不用你管。”
“想要处分是不是?”
“那就给呗。”
容川叹口气,“纪北平,你啥时候才能成熟点呢?我问你,晚上吃饭了没?柜子里有龙须面,你最好吃点,明天可还要上山劳动!”
“李容川,知道你脚为啥扭了吗,就因为管闲事太多。
少管点闲事,对你好,对我也好。”
纪北平身子转过去,背对着容川,通铺床板上就垫了一层茅草和破布单,扎的人奇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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