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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头发滴着雨水,衣服全湿了。
推开屋门,里面光线昏暗,没有灯,霉味很浓,一根绳子悬在房屋中间,上面搭着毛巾和衣服。
纪北平将毛巾扯下,扔到王娇脑袋上,似乎是笑了一下,说:“快擦擦吧,小心感冒。”
“你一个人住这儿?”
王娇擦着头发边打量木屋。
纪北平点亮桌上的煤油灯,这小小的光芒为屋中带来一丝暖意。
“还有张强,我原先独立三营的战友,他上午回连队汇报工作,下午才回来。”
两个人衣服都湿透了,内衣紧紧裹在身上。
林子常年不见阳光,阴冷的很。
看着不住打着寒颤的王娇,纪北平转身从放衣服的樟木箱子里掏出一件白衬衫和一条的确良料的灰裤子。
“穿上吧。”
他递过去,声音小小的。
“谢谢,我不冷。”
说完,打一个巨响的喷嚏。
纪北平把衣服扔到床上,声音很淡,像一杯冷掉的白开水,“换上吧,我出去抽根烟,换好了叫我。”
“我……真的不用!”
王娇急急地说,毛巾捏在手里,抖抖衣袖,对他展示,“外面穿了一件厚的,里面的白衬衫没湿透。”
她的拒绝让他生气。
一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她,“怎么?嫌我衣服脏。”
“不是。”
她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虽然这双眉目与容川那么相似,几乎一模一样,但容川那双是柔和多情,就像水一样,而纪北平是凌厉,甚至,有些阴郁。
他应该很少笑,两眉间已拧出一个解不开的“川”
字。
他的手忽然捏住她下颚,带着些许强迫往上一推。
两人对视片刻,他第一次在她漆黑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王娇打掉他的手,“别开玩笑!”
开玩笑?
呵呵,也许吧。
纪北平从绳子上又扯下一条干毛巾,胡乱擦两下头发,关上木门前,回身对她说:“赶紧把衣服换上,别说不冷,嘴唇都冻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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