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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对母亲说自己没有虚度光阴,但种地毕竟不是自己所期望要过的那种生活。
他还是想当飞行员,想去广阔的蓝天上去看一看。
再联想到张强,虽然两人不熟,但毕竟长在一个大院。
记得小时候,张强说过要与他父亲一样,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尽管过去很多年,但容川仍记得张强说出那番话志气冲云霄的样子。
他那么崇拜自己的父亲,以他为荣,以他为傲,而这盏明灯却突然在张强最需要指引方向的时候熄灭,那种痛,那种苦,外人如何能知。
张强下面还有两个妹妹,大的17岁,小的14岁,比容慧还小。
对于一个失去顶梁柱的家庭,容川深切体会过那种艰辛于无奈。
他嘴巴笨,不知怎么去安慰张强,只能对纪北平说:“如果以后强子有什么困难,你就告诉我,能帮的我绝对帮,不会含糊。”
北平把烟头一扔,起身看着他,冷笑道:“算了吧,几个蜡烛头还不够你忙活的,哪里还有时间照顾张强?”
“不管你信不信,我这颗心是火热的,是发自肺腑的!”
北平想走,容川伸手拦住他:“纪北平,无论之前我俩相处的如何,但在张强这件事上,我与你的立场是一样的。
张医生死了,我的心情同样沉重,这么艰难的时刻,我们应该一起帮助强子,不是吗?”
“是个屁!
少跟我这儿唧唧歪哇的。
强子是我兄弟,跟你没关系!
有这功夫,不如去管好董力生的嘴,告诉你,若不是今天劳动割伤了手指,我绝对打死丫的!
今天,我把狠话撂这儿,如果再让我听到他侮辱张医生,侮辱强子,就是连长拿枪对着我脑袋,我也绝对一拳揍死他!”
打掉容川的手,北平推门回了宿舍。
其实他毫无困意,胸口上压的块大石头,随着夜色渐浓,仿佛也越来越沉。
下铺,容川也睡不着,脑子乱乱的。
望着窗外沉沉的黑夜,想起张医生那慈祥的脸庞,眼中一阵刺痛。
对于一些人来说,这注定是一个无法入眠的长夜。
女生宿舍。
“阿娇,你睡了吗?”
王娇将手电熄灭,从军用毛毯里探出头,看着被月光染亮一侧脸颊的李永玲,“没呢,啥事?去厕所?”
“不是。”
李永玲笑笑,刚说一句:“我……”
只听对面那条通铺上,班长张小可质问一声:“谁说话呢?不知道熄灯了?想罚工资还是想罚去扫厕所?”
王娇和李永玲忙把脑袋塞回毛毯。
过了一会儿,听见对面想起微微的鼾声,两人才有把脑袋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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