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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年的招生考试开始了,这是当年最引人关注的大事。
文革运动已经十年了,终于迎来了这场盼望已久的、可以改变千万人命运的入学考试。
浮州市第三中学,是今年高考设为考场的学校,学校内外热闹非凡。
校内是参加考试的考生,手拿准考证,寻找自己应试的教室座位;校门口是送考的亲友团和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几天内第三中学就成为了浮州市人口的集中地,每天都上演着啼笑皆非的好事和坏事。
觉得题目不难的人喜笑颜开、自觉复习不到位的人愁眉苦脸、更有那不抱希望的人,两眼含泪走出考场,有的人还干脆弃考不来了。
一时间,三中考场装载了多少人的希望和失望。
每场考试有人弃考,就会把那张捏成一团的考卷带出了考场,立即有人如获至宝纷纷传阅那些废卷,研究那些考题,以此来评估自己家中参加了考试的亲友可能得分的依据。
忆江南也弄到了一套语文、历史地理、政治考卷,考卷花了3、40分钟做了一遍,她觉得不难,按照标准答案估计,可以在90分以上;可是数理化就完全不行了,没学过的,题目都看不懂、连答卷的兴趣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是谁,说起这次的高考数学的一个笑话:12+12=几?
结果宿舍里面的几个人每人说出一个答案都各不相同,一说是四分之一啊、一说是二分之二啊、一说是四分之二啊,搞得忆江南捂着肚子笑得叉了气,瞪大眼睛反问道:“二分之二不就是一吗?”
一个宿舍里的人东倒西歪哄堂大笑。
忆江南帮助男同学程光明洗好了蚊帐,送到男生楼,顺便帮助薛长贵、倪子祥把洗过的被子缝好。
如果是在家里,有足够大的地方,把被里棉胎被面平铺放好,那是很好做的。
可是在学生宿舍里,一张床铺只能勉强把被里棉胎被面都是对折层层放好,把一边的三层缝好以后,再重新整理平整换一边再缝,两个长边做好以后,被子的两头就容易做了。
在306男生宿舍里,两人搭手把被子的里外三层都铺好,一边开始缝被子,一边聊着家常话。
倪子祥弟弟已经填写过了入党志愿表4个月了,今年参加了高考还填报考了理工科专业好的学校;为了鼓励弟弟报考大学,他这个哥哥第一次破天荒地写了7页信纸的一封长信、那都是满满的鼓励鞭策加希望。
忆江南的妹妹,也参加了此次高考,她是广播员、喜欢文学和美术,填报了4个学校,第一是北京广播学院播音系、二是复旦大学新闻系、三是西江省大学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系、四是景德镇陶瓷美术系。
忆江南非常羡慕这些还不到20岁弟弟妹妹们,赶上了好时光、可以展开理想的翅膀,有机会挑选自己喜欢的专业。
自己还是有许多的遗憾,喜欢法律专业,全国都还没恢复;喜欢文学,单位却以工作需要进行干预调换了专业;能够来读书,她已经就算是幸运者了,还有多少人怀才不遇,理想变成了梦想……有些人仅仅是因为超过年龄限制、有的人是因为结过婚,有的人是因为政审过不了关、还有的人就是因为单位领导不同意......那个年代有多少想读书的人,都是壮志未酬一把辛酸泪啊!
“还有1个多月又要放假了,这次春节我和弟弟都会回到父亲身旁,一起过一个团圆年,放寒假你路过吉州,去我们家里玩吧?”
倪子祥再次发出了邀请。
“你不带那位艺术系的女孩子回家,或者你不去她家拜访一下吗?”
忆江南照例又是老调重弹,感觉自己夹在别人中间不好。
“我干嘛要带她回我家?我也不会去他们家”
他说的很是决断。
“你为什么不去,你们不是在谈朋友吗?”
忆江南觉得很奇怪,平日里学习紧张各自有事,放假了不是应该多多接触加深感情吗?何况他们的家又是在同一个地区的。
他又是沉默、没有答话。
见他不愿意谈论这个问题,忆江南只好另起一个话题:“你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他很不容易,文化大革命搞运动受到冲击,他一个人要把你们两个臭小子抚养成人,应该是个好父亲”
。
“我父亲平日里工作很忙的,除了可以在单位食堂吃饭,他还要料理许多家务的……他还会自己腌咸鸭蛋,先把鸭蛋用毛巾沾盐水擦干净,用原子笔写上日期,再把鸭蛋放在晾凉的盐水里面,等一个月就可以开始吃了,我们就按照蛋壳上的日期先后进行挑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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