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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蔑地笑道:“宋初微,你这么声嘶力竭地对我吼有什么用?你有本事去对林暮色吼啊,又不是我抢了你男朋友,又不是我千里迢迢送上门去给顾辞远睡……”
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说出口的话再也收不回来了,我和筠凉一面不自觉地极尽挖苦之能事刻薄地伤害着对方,一面在悲哀地想着,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这是我认识的汉字所能够形成的最冷酷的排列。
吵到最后,她摔门而出,整个寝室都为之一颤。
这一刻,我们清楚地意识到,就算以后我们的关系还能够缓和,这个夜晚的交战也永远无法得到对方的宽恕。
在我和筠凉彻底撕破友情破口对骂的时候,顾辞远和袁祖域也在湖边打了一架。
是顾辞远先动的手,这口气本来在他看见袁祖域的第一秒就要出的,只是被后来发生的事情阻滞了而已。
两个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比一个狠,但说到底顾辞远在这方面的经验比不上袁祖域,很快就落了下风,袁祖域本来还想乘胜追击,可是突然之间,他收回了自己的拳头。
“怎么不打了?你有种就继续打啊!”
顾辞远一副亡命之徒的样子。
也许是太累了,袁祖域往地上一坐,半天没说话。
“打啊,起来接着打啊!”
顾辞远不依不饶。
袁祖域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富家子,过了半天,他才说:“现在就是打死你也于事无补了,伤心的那个人还不是照样伤心。”
顾辞远激动得像打了鸡血:“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是她什么人啊,你认识她才多久啊!”
“我本来不是她什么人的,你要是没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也确实轮不到我来说什么,不过……”
袁祖域站起来,看着顾辞远,“既然你不能好好对她,就别去烦她了。”
黎朗蹑手蹑脚地打开门,在玄关处换拖鞋,无意中看到沈言的高跟鞋跟他出去之前摆放的方向不一样,他心里一惊,忍不住轻轻喊了一声沈言的名字。
沈言卧室里的灯是亮着的,黎朗走进去,看到她正坐在床上看书,走近才发现,那是一本黑色软皮封面的《圣经》。
见他进来,沈言露出一个微笑:“你回来了,去哪儿了?”
说不清楚为什么,黎朗忽然决定隐瞒自己今晚的行踪,他笑笑:“一个同事加班,我去给他送份文件。
你怎么不睡觉呢?”
夜风吹起窗帘,沈言把《圣经》放到床头柜上,拉住黎朗的手:“我睡了一觉醒来见你不在,就一个人下去走了走,顺便在便利店买点东西吃。”
“啊,那你现在感觉身体好些了吗?”
黎朗丝毫没有怀疑她说的话。
“好多了,你不要担心,快去洗漱吧。”
盥洗台上摆着两套牙具,沈言的牙刷是橙色的,黎朗的是蓝色的,看上去十分和谐恩爱的样子。
黎朗正低头刷牙的时候,沈言忽然像幽灵一样飘到他的身后,轻声说:“黎朗,我们结婚吧?”
像是被吓了一跳,来不及冲去满嘴的泡沫,黎朗抬起头看着镜子里一脸认真的沈言。
“我们结婚吧。”
不等黎朗发问,她又换了一种语气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她仰起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期待。
黎朗低下头将刷牙这件事完成之后,转过来抱住她,凝视眼前这张精致的面孔,过了很久,他轻声说:“沈言,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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