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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血谏老臣（第6页）

“殿下！”

独孤机猛地抬起头，额上鲜血与泪水混在一起，糊满了那张苍老的脸。

他不再看那血袍，而是将沾满血泪的目光，投向御座之上同样泪流满面、身体微微颤抖的杨昭。

那目光中，再无半分质疑，只剩下无尽的痛悔、滔天的悲愤，以及一种近乎燃烧的、迟来的忠诚！

“老臣独孤机！

老眼昏聩！

不识忠奸！

不明大义！

竟敢…竟敢质疑皇后血诏！

质疑殿下正统！

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他嘶声力竭，声音沙哑如同破锣，“请殿下赐老臣一死！

以赎…以赎老臣今日不敬之罪！

以慰…以慰皇后娘娘在天之灵啊！

！”

“老将军！”

杨昭再也无法端坐，他猛地站起身，踉跄着走下御阶，声音哽咽，“老将军请起！

母后…母后在天有灵，岂愿见忠臣自戕！

岂愿见大隋再失栋梁！”

林天生依旧跪捧着血袍，看着眼前这位前一刻还咄咄逼人、此刻却伏地泣血的老臣，眼中翻涌的怒火与悲痛渐渐被一种深沉的复杂情绪所取代。

是悲悯？是释然？抑或是感同身受于那份迟来的、沉重的忠诚？

独孤机却固执地不肯起身，他再次重重叩首，血染砖石，声音带着一种豁出性命的决绝：“殿下！

老臣不死！

然老臣此身此命，从此归于殿下！

归于大隋！

老臣愿为殿下手中一老卒！

一马前卒！

为殿下披荆斩棘！

为殿下血战洛阳！

诛王世充！

斩宇文化及！

屠尽江都叛逆！

以吾血！

洗吾罪！

以吾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