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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渊在家中将碗筷洗净后,才搬起家中长木凳,去了草棚子铺床:“土小黄,去看看你的新家。”
贺渊在草棚里用四根长木凳架起一块木板,再铺上干草,放上一床竹席,从家中衣柜拿来软枕,单被子。
见太阳已完全升起,气温逐渐升高,贺渊提起竹蓝,戴上斗笠,背着个水壶,计划去后山上摘红蓼花。
此花高达两米,茎直立粗壮,穗状花序微微下垂,正值花开时节,在山上并不难找。
贺渊蹲在一处阴凉山坳,双手麻利采摘花朵,心中暗自盘算,待秋季结果时,定要多带些种子,种在自家院边,不仅好看还能做酒曲。
篮中花朵堆叠,几欲溢出,他压了又压,见实在装不下,只好,不舍地放弃这小片花株,下山路上,贺渊多了个心眼,将头上斗笠覆盖在竹篮上遮掩。
好在,山中浪费不少时间,下山时正是晌午,日头毒辣,田地中也未见一人,都各自早早归家。
都说农家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到了夏季却是天一亮便起,日落时再干一阵活,午间反而没个人影。
都于村中老树下乘凉,下棋,闲聊家常,哥儿与姐儿则在家中绣花或是赶制喜服。
行走在蜿蜒的土路上,前方一片旱地中,只有一位身材瘦弱的哥儿,穿着打满补丁破旧麻衣,大中午的,还搁地里卖力干活。
哥儿蜡黄的脸上满是汗水,却一刻未曾停歇擦去汗珠,烈日之下,一望无垠的田地间,仅哥儿一人忙碌,莫名透出丝苍凉。
贺渊喝了一口壶中清水:“王夫郎啊,今儿日头毒辣,还搁地里忙活呀,赶紧回去吧,别到时候热出暑气。”
“越是软弱,旁人才越欺压,我若是敢去赌钱,我家清哥儿非要剁了我手不可,累死累活在地里忙活,庄稼能值几个钱,农家人勉强糊口罢了,哪有余钱去赌坊寻乐子。”
言罢,贺渊加快脚步,心中知晓王夫郎性子软弱,定不敢反抗,可他不是大善人,只能口头说几句,若夜晚王夫郎能把那赌徒手剁了,未尝不是条出路。
于清晌午不回来,早时给留了三馒头,温在锅内,贺渊啃着馒头思考如何制作酒曲。
他先在院落打水将花朵简单清洗,而后,坐在灶屋里,把花倒进竹匾中摊开,进行挑选后,加入糯米粉混在一起舂捣,这活费力气,需不断举起粗木桩,直至捣成泥状。
取出置于盆中,反复揉捏融成一体,再搓成一个个小圆球放入垫有稻草的陶罐中,每隔一层,就需多次铺上稻草,放于屋内最阴凉处。
忙完之后,贺渊才将水壶灌满,关上屋门,带着土小黄去草棚睡大觉,怕土小黄日后睡不习惯半夜丢下他一人,独自跑回狗窝中。
贺渊十分体贴将狗窝搬至到草棚中,自不敢睡得太熟,土小黄一有动静便立即睁眼。
太阳缓缓向西斜之时,农家人纷纷扛起锄头快步往田地走去,孩童跟在大人身后嬉戏打闹,传来不少欢声笑语,贺渊站在草棚外,恰好遇到柱小子背着沉重的木柴下山。
“柱小子,你家有草料不,我家草料牛吃光嘞,我和清哥儿都犯懒,这不爹喊买些。”
“渊哥,你要的话,这几日正好没事,我去打草便是。”
“那成,麻烦你了哈。”
柱小子连忙摇头:“哪麻烦呀,赚钱的事儿,我巴不得呢。”
贺渊视线突然被远处走来的三人吸引,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喜意:“柱小子,按村中价钱给,你先忙活啊。”
言罢,贺渊一个箭步冲到于清身前,见三人收获满满,贺山的簸箕中装了不少鱼,有大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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