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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
贺明梁粗暴地打断她,“我是真心待春花,娘趁早歇了这心思。”
这时,贺老太站在堂屋门口,用拐杖重重敲响地面,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势。
“大过年的,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明梁,你莫要对长辈如此无礼。
你娘说话虽难听了些,但春花也不该这时候回娘家,传出去惹人笑话。”
“祖母,春花一向懂事,如今也是受了委屈才会如此。”
贺老太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不屑地说道:“哼,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你娘身为长辈,不过就是说了她两句,这就成受委屈了?你那媳妇的脾气啊,早就该好好改改了。””
平常你不在家的时候,季春花向来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说到底,她就是个村里养大的姑娘,没什么见识和涵养。””
瞧瞧这大过年的,就因为受了点气,就要跑回娘家,像什么样子!
依我看,不如趁早休了她,给你找个大家闺秀。
人家才知书达理,既懂得孝顺长辈,又行事识大体,哪像她这般任性胡来。”
贺明梁呆愣在院里,望向远处,满心无奈只觉这年关,家里怕是再难安宁了。
……………………
贺家大宅里闹得鸡飞狗跳,而在贺渊家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贺父迈着悠闲的步子,嘴里哼着小曲儿,缓缓走进屋子。
他双颊透着吃酒之后的红意,怀中抱着几个红柿子,一脚踏进家门,屋内浓郁醇厚的肉香便裹挟着暖意涌来,瞬间令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清哥儿,晚上炖排骨啊,来,阿渊,里正塞的柿子拿去,你们小年轻分分。”
阿渊笑着接过柿子,挑出最大最红的那个递向于清:“清哥儿,这个给你。”
随后,他又分别拿起两柿子,递向林小柔和云哥儿,说道:“来,小柔姐、云哥儿,你们也尝尝。”
屋内,熊熊燃烧的柴火在火盆中跳跃,火星子偶尔飞溅出来,又迅速熄灭。
火上架着叉架,一口黑铁锅稳稳地放在其上。
锅里煮着的腊排骨正咕噜咕噜地翻滚着,白色的泡沫不断涌起又破裂,腊排骨的油脂在汤面上凝成一圈圈金黄。
吃完香甜的红柿子后,浓郁的肉香不断从锅盖边缘钻出,贺渊赶忙起身,将锅盖掀开。
趴在于清腿边的狗崽也瞬间挺直了身子,原本耷拉着的耳朵也竖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的排骨。
于清在火边惬意地烤着火,微微眯着眼说道:“阿渊,灶屋里蒸好了米饭,你去洗几个碗,差不多就能开饭了。”
贺母走到贺小云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说道:“云哥儿,把白菜拿去洗了,一会儿直接下到锅里吃。”
林小柔闻声立刻站起,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说道:“二婶,您来这儿烤火,天寒地冻的,可别冷着您,我去洗白菜就行。”
言罢,她利落地拿起白菜,脚步飞快地出了屋。
贺小云心里不想离开暖烘烘的火盆,但也只能站起身来,慢吞吞跟贺渊一同往灶屋走去。
不一会儿,众人端着热气腾腾的饭碗围坐在火盆边,一边烤火,一边吃饭。
贺渊夹起一块腊排骨,排骨炖得久,放入口中轻轻一咬,肉骨分离,腊香味儿在口中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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