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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十一点半时,他才止住了话头:行了,今天就到这嘞,大家抓紧回家吃饭,明儿接着继续。
此时,阔绰的人会打赏几文小费,或卖些瓜果解解馋。
等众人渐渐散去,贺渊将手中铜钱一一细数,不错,不错,今儿赚了四十二文钱啊,无意间他抬头瞟向石桥,见到一抹青玉色身影,连忙手疾眼快将铜板揣入衣襟深处。
如今,他不敢再动卖瓜的钱了,毕竟几回过后,清哥小脑瓜就察觉不对,手持木棍在草棚与贺渊对了半宿账目。
好在,贺渊事前并未透露瓜果具体斤两,面上镇定自若,牛嘴不对马口蒙混过关,但于清的小疑心却并未放下,每回出摊前,都先将瓜果大致过目一遍,才肯放人离去。
不久,于清已悄然蹲坐在贺渊身旁,他修长地手指掀开食盒,端出一碗肉沫炒面:“相公,饿了吧,赶紧吃饭。”
金黄的面条上点缀着鸡蛋与肉末,其上撒了不少葱花,
贺渊接过大碗边吃边说:“卖得差不多了,咱们今儿能早些回去了。”
“那成,相公,想吃些啥?下午我去菜市买。”
“不剩几个瓜了,下午我陪你一块儿。”
………………
午后时分,贺渊坐在大伞下,看着陈老爷家的小厮一步步迈向自己摊位,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果然不出所料,小厮买走了最后两个西瓜,银钱沉甸甸地落入钱袋中,他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随即开始收摊打烊。
几日以来,贺渊常常早早收摊,他也学聪明了用麻绳将大伞结结实实捆在扁担上,在背上背篓,肩挑起空箩筐,头戴斗笠,朝着木匠铺方向返回。
此刻,于清正坐在木椅上,低头细心缝补一件衣衫,听见门外传来熟悉脚步声,立刻抬头望去:“相公,我就晓得是你回来了。”
于清放下手中衣衫走到贺渊身前,贴心地将人身上扁担卸下:“你先坐会儿,我把东西放院子里去,摆这儿不太好看。”
贺母与于清绊了一下午嘴,见到儿子回来,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阿渊啊,累一日了,快坐下歇歇,想喝点啥水,娘给你打一碗来。”
贺渊直接躺在摇椅上,刚到家身上热气并未散去,他拿起竹扇猛扇风:“娘,不用了,我不渴,您忙您的吧。”
贺母闻言,才安心坐回原地继续用砂纸打磨手中木头。
贺父放下制作到一半的伞架,望向贺渊:“阿渊,西瓜也卖完了,今儿咱早点回去,还得浇水嘞。”
于清走回来端过针线篮子,挨着贺渊坐下继续缝补衣衫:“行,爹,让阿渊先歇会儿,等我缝完这件衣裳,我俩去菜市逛逛。”
不多时,于清剪去最后一线头,将衣衫仔细叠好,连同针线篮子一同安置妥当,才对贺渊说:“好了,你去把院里把菜篮子拿上,咱们早去早回。”
两人行走在街道上,步伐悠闲迈向菜市,道路两旁摆满了菜摊,瓜果类蔬菜依旧保持鲜亮色泽,相比之下,青菜却已晒得焉巴巴。
贺渊走到一处卖莲藕的摊位,停下脚步扯了扯于清衣袖:“清哥,我想吃排骨,买点莲藕回去炖呗。”
于清垂下眼帘,见篮中莲藕洁白圆润,便开口询问:“大叔,莲藕怎么卖嘛?”
“八文钱一斤,早上刚从自家池塘挖的,正新鲜呢。”
于清眼眸透出几分精明:“叔,价儿怕是高了,眼下都下午了,菜价也该降降,七文钱我就来一斤。”
“哎呀,行行行,给你装一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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