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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这空隙,于清将昨日买回的猪肉,剁成细腻的肉末,佐以葱姜,白酒去腥,一枚鸡蛋,淀粉,生抽,用筷子搅拌均匀。
贺渊醒来就发现,身旁床铺已空,就摸索着起床穿好衣物,脚步不自觉迈向灶屋。
刚跨过门槛,便见于清正蹲在灶边用火折子引火。
贺渊快步上前:“清哥,我来吧,咋起来都没喊我一声呢。”
于清走回灶台前,掀开锅盖,瞧了瞧锅中玉米馒头:“你一日忙到晚,本就不得空,我怎舍得让你早起,这馒头快好了,你把那边的柴火抽些出来,闷一会儿差不多了。”
说着,于清往铁锅中放入猪油,油热后倒入切好的丝瓜炒出香味,再舀入两瓢清水,待大火烧沸后,他手法娴熟地用汤勺将一个个肉丸子滑入锅中,待其浮起,撒上一把葱花即可出锅。
贺渊用托盘端着一碗碗丝瓜肉丸汤放于堂屋内的木桌上,随后,于清也端来了两碗玉米馒头,他轻轻敲响爹娘房门:“爹,娘,起床吃饭嘞。”
又冲隔壁房间喊道:“云哥儿,快起来吃饭了,快点。”
如此,贺渊才去水井中打了一盆水,转身对于清说道:“清哥,过来洗脸。”
于清走近后,贺渊细心地为于清擦了脸,清洗了双手后,自己才简单洗漱一番,将水倒入菜地之中。
桌上的汤也已放凉,贺母手持汤勺为贺渊盛了满满一碗肉丸子,贺渊无奈地说:“娘就这些肉丸,你咋全盛我碗里,爹吃啥呢。”
言罢,他不顾贺母的反对,将肉丸子平均分到每人碗中,自己才舀了一勺丝瓜汤,配着香甜的玉米馒头,吃得津津有味。
“还是我夫郎手艺好,做啥都好吃。”
贺渊边吃边夸,眼中满是对于清的喜爱。
于清得意挑了挑眉:“那是自然,前几日,里正说要办五十大寿,邀我去做掌勺嘞。”
贺母一听,顿时喜上眉梢:“真的,清哥儿,那你应下没。”
“当然应了,能赚钱的好事,咋能不应,往年那是没法子,现下阿渊一切都好,我去干活儿才能安心了。”
“对头,清哥儿手艺好,去做掌勺是条赚钱门路哩,如今阿渊挣多少钱都给你存着,往后你也不必在家吃闲饭,让阿渊养着嘞。”
“娘,您这话可就不对了,于清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我咋就吃闲饭了,这菜是谁种出来的,家是谁收拾的,我整日不是地里忙活,就是家里忙活,怎么在您口中就成了吃闲饭呢。”
贺母眉头紧锁:“你那些活儿,能值几个钱?能赚一分钱吗?阿渊每日在外头风吹日晒,你除了做饭,还能做啥,你小日子倒过得和县城少奶奶一个样。”
于清脸上笑容淡去,带着一丝挑衅地说:“他是我汉子,待我好是应当的,若不是我收拾家里琐事,您能这般轻松,娘多久没给过菜钱了,如今买根萝卜都让我掏钱,你这心里,咋没个数呀。”
“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咋想的,不就想把我手头钱掏干净呗,您是贺渊他娘,我也不说啥,但是娘啊,嘴巴说话留点情面儿,我如今又没吃你的米。”
贺母一听,气是不打一处来,拍着大腿嚷道:“我真是悔不当初,咋让你进了家门,现在弄的家里是鸡犬不宁啊。”
于清心中暗叹,又来了,这老一套的指责,他也不甘示弱:“娘,您若能多吃饭,少说话,咱俩才能少些无谓争执,家中自然会和谐许多,我也能图个清静。”
贺母性情直爽,绝非伶牙俐齿的于清对手,她转而向贺渊说道:“阿渊,别人家的儿夫郎是勤快又孝顺,你这夫郎,说不得,骂不得,更是碰不得,这简直娶了个祖宗进门啊,”
“村东头王老太脾气如此刁钻,吃饭都不让儿夫郎上桌,还与那赌鬼儿子,一起打骂小哥儿嘞,但小哥儿从来不敢对王老太说半句重话”
贺渊对此充耳不闻,只顾着埋头啃玉米馒头,深知无论站在哪一边,受苦的总是自己。
若是帮于清说话,娘要生一日闷气,帮贺母说话,于清回房两人打到半夜也要让他认错,如今,他变聪明了,沉默是块宝,任两人争执不休,也伤不了他半分。
贺母见儿子依旧装聋作哑,只能继续与于清你来我往,争执不休,直至坐上牛车,还在大声嚷嚷:“清哥儿,别在家偷懒,活计争着干,抢着干。”
于清懒得再理会,只是翻了个白眼,随后将玉米馒头和咸鸭蛋装入食盒中,递给贺父。
辣椒地十天没浇水了,再不浇水,今年怕是辣子都吃不上了,贺渊拿起木桶就去挑水浇灌,云哥儿也背起背篓与一群小伙伴割草去了,于清则拎起竹篮子,去地里采摘豆角做泡菜。
酸豆角不仅是下饭泡菜,还可以用来炒肉,刚好今日太阳也大,于清蹲在院落用清水将豆角洗净,而后晾干水分。
趁这空隙,于清提起水桶在井边打水,来回跑了好几趟,才终于将水缸填满。
随后,于清回屋将脏衣物收拾出来,当他走上土路时,土小黄还跟在身后,于清只好停下脚步,让狗崽回去看家,小黄如今已长大不少,不再是走五步摔一跤的小狗崽哩,如今也能懂于清的一些话儿。
于清背着一背篓脏衣裳,手拿木盆往河边而去,当走至河边土路上时,一眼望去就见不少妇人与哥儿正蹲在浅水处洗衣裳。
王婶瞧见来人就喊道:“清哥儿,来这边呢,这块大石头平整得嘞。”
于清笑着走了过去,把木盆放在石头上,才将背篓从肩上取下,先随意清洗一下大木盆,然后拿出一件衣裳在水中浸湿,用皂果进行清洗与揉搓。
于清一边忙着手中活计,一边与王婶唠起家常:“婶儿,王叔是去县城做活了吗?好几日没来找爹吃酒嘞。”
“可不是嘛,不赚些钱,整日在家中耍乐,一大家子人不得喝西北风呢,老二可连媳妇都还没娶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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