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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冷笑着,声音也在微微发抖,“原来我现在自己住在这里也是经过你的‘同意’?原来薛先生是为了接近我才投了巨资要在燕郊兴办实业?原来我为他的工厂设计建筑规划就是和男人在暧昧?身为女人,我还真的为自己的魅力感到荣幸无比。
感谢你的上门提醒,顾先生。
但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接受任何来自你的一切所谓善意的提醒或者好心。
现在你可以滚出去了,有多远滚多远!
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的这张脸!”
顾长钧自然不会自己这么滚出去的,依然钉在原地不动。
萧梦鸿愤而上去推他。
顾长钧望着她,见她脸色发白,一双眼睛睁的到了近乎失去比例的大,衬的脸愈发巴掌大的小,显然是出离的愤怒了,目光里掠过一丝懊恼之色,迟疑了下,语气终于变得缓和了下来。
“……你别误会,我也不是认定了什么在指责你。
你大约不知道,我原本还在南方,忽然知道了这件事,我是真的怕你所思太过单纯,像从前一样被别的男人给迷惑住了而不自知,所以才特意回来,不过是要提醒一下你……”
萧梦鸿一语不发,咬牙狠命地只顾推搡他,要把他给搡出去。
只是对方人高马大十分沉重,钉地上便像生了根,她又气的两个手腕发软,根本使不上什么力气,见他依然不动,终于负气松了手,扭身一把撩开那面绿纱门帘就往自己里屋里去。
顾长钧叫了声她,迅速抬脚要跟进来,萧梦鸿已经在他面前重重关了门,随之是门锁反锁的咔哒声。
绿纱门帘子被她撩开的动作给甩了起来,侧边竹棱啪的打到了他的面脸上,有些抽疼。
顾长钧一怔,抬手摸了摸脸,随即去转门把手,转不动,想起方才进来时看到她里屋对着院子的窗户是开着的,便掉头出来到了她窗前。
人刚赶到,见她人影在窗后一晃,两扇窗户就咔嗒一声闭合,接着,窗帘刷的拉了过来,将内里遮的严严实实,什么也看不到了。
顾长钧在闭了的窗前站了片刻,终于朝着里头说道:“我先前答应过不来烦扰你,这几个月里我做到了没错是吧?如果这次不是真的放心不下你,怕你重蹈覆辙,我也不会来的。
希望你能慎重考虑我的话。
既然你还是不愿见我,我走就是。
等我走了,你自己记得锁院门。”
顾长钧说完,又等了一会儿,侧耳听着里头动静,但里头依旧没发出什么声儿。
他终于长长吐出胸中一口闷气,走了出去,带上了门,转身要离开时,隔壁黄太太家的院子门咿呀一声开了,几个女人说着话从门槛里迈步出来,原来今晚黄太太手风太顺,全是她赢钱,其余几位太太觉得没趣,刚才打了最后一圈就说散了。
黄太太赢了明后几天的菜钱,心里很是快活,送了几位太太出来,忽然看到前头有个人影,认出是顾长钧,急忙惊喜招呼:“顾先生,怎么是你呀!
好久没见你来看顾太太呀!
怎么这么快就又要走了?”
说着瞥了眼那扇关了的门。
其余几位太太们麻将桌上认识了萧梦鸿,也早经由黄太太的口知道她和先生在闹分居这才搬出来的,又听黄太太说她是个新派女建筑师,言下之意,似乎是顾太太不愿回去,顾先生无奈才随了她的,十分惊诧,对那位被“分居”
了的顾先生难免就抱了几分同情之心,私下里议论,都觉得顾太太这种新派女性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且太太们原本以为顾太太丈夫应该是猥琐而圆头大腹的,后来听黄太太说,却又是个极其具有风度的美男子,温蔼英伟,每次还开了汽车来,更是好奇。
现在忽然看到真身出现,几位太太们也不走了,纷纷盯着顾长钧看。
顾长钧朝黄太太和其余几位太太点了点头,便朝巷口走去。
太太们一直看着他背影,低声议论了几句,这才各自回了家门。
……
萧梦鸿关门锁了窗户就坐到桌前以手撑额,眼睛盯着桌上的图纸,脑子里却乱纷纷的,整个人还在气的不停微微发抖,恨不得揪住他重重扇他几巴子的耳光才算出气。
只是碍于自己和这个男人似乎还远未熟到可以让她这样发泄不满和怒气的地步,所以方才拼命忍住了,这会儿自己一个人在消气。
过了一会儿,听见他在窗外说了一段话,耳畔随之传来一阵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知道他是应该真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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