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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桥鼻头一皱,紧盯着高璟文的眼睛巴不得刺穿了他。
高璟文却不以为意,手肘后撑,勉强撑起身子来。
他抽动了下嘴角,憎恶地笑起来:“你敢自己说说,你那一身的鞭伤是怎么来的吗?当时你跟我说是家里家教严,我还真信了。
现在想想我就是傻逼。
但如果不是翻了滔天的大错,谁会把自己的儿子往死里抽??”
陆桥攥着高璟文的手越来越紧,骨节泛青:“……别说了。”
高璟文更加肆意:“别说了?我偏要替舟哥问问你,你当时把他从河边推下去,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舟哥心脏不好,还不会水,你特地和他去没人的长青河边,到底是什么意思??”
“……别说了……别说了……”
陆桥整个人都在发抖,仿佛有冰冷刺骨的河水瞬间灌入了他的血管。
陆桥一瞬间觉得好冷,从头到脚的无力。
眼前的房子仿佛突然变得扭曲,高璟文也融成了彩色的蜡,在他手里融化。
各种颜色的颜料在他眼前旋转扭曲然后弯折,最后“扑通”
一下,突然变成了一条冬天的河。
那条河水永不结冰,但河水蓝到像是发烂的黑。
说实话,他真的有点不记得去那条河的路了。
可能是太小了,陆桥只记得自己的脚上穿了新运动鞋。
买的27码。
那双鞋很轻,跑得很快。
当他听见河边有声音的时候立马就跑过去了,结果从桥上往下张望,陆舟坠落在黑色的河水里面,拼命地扑腾水花。
当时他慌张得不行。
立马就一头扎进水里了,河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冰冷,他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冻住。
血液结冰。
因为他不会水,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不是在病床上,是被绑在家里的承重柱上。
妈妈在哭,住家阿姨比她哭得更惨。
然后旁边那个暴躁超雄的爹,手里拿着牛皮鞭,恶狠狠地瞪着他,不用说也知道他很愤怒。
小小的陆桥特别害怕,他拼命挣扎,一不小心,绑他的绿色跳绳真的松开了。
但他那爹好像更生气了。
头顶两只公牛的角从他头皮里钻出来,脸上的每一只毛孔里都钻出牙,密密麻麻地拥挤在一起,几乎都看不见他的眼睛。
他四肢的细胞好像发了疯,突然开始无限繁殖膨胀,让他变得非常高,变成怪物的模样。
陆桥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害怕得浑身像是一锅煮烂的肉。
肠子和胃像是凌乱地纠缠在一起,然后被按动了三千转每分钟的绞肉机。
根本喘不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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