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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既罢,袁术昂首拊掌曰:“文台与吾皆朝廷所拜太守,何至兵戈相向耶?”
时孙坚新败,乃屈身降志,拱手言曰:“坚感后将军雅量,愿效犬马之劳。”
袁术幕中谋主阎象抚须而笑:“将军虽勇冠三军,每临战必身先士卒,然胜少败多者,可知其故?”
昔时若有人敢辱孙坚,黄盖、韩当等将早已血溅五步。
今寄人篱下,坚唯强抑怒火,应曰:“坚愚鲁,愿闻明教!”
初,坚为长沙太守,隶于荆州牧刘表麾下。
然恃勇桀骜,常与州府龃龉。
刘表既掌节钺,乃藉督粮之权,或减其军资,或断其器械,由是坚积怨久矣。
此中关节,早为阎象窥破,遂施离间之计“"
刘景升虽系鲁恭王之后,然才具平庸,器量狭隘。
文不能安民,武不能驭将,此将军屡战失利之本也!”
此言顿激孙坚旧恨,瞋目切齿曰:“刘表坐拥荆襄九郡,带甲十万,竟怯于会盟讨贼,诚豚犬耳!”
阎象见火候已成,徐言道:“吾主素重将军雄才,既在荆州不得志,何不转仕后将军幕府?”
袁术即命曰:“当授文台兄后将军府长史,参赞军机。
所部暂由袁涣统摄,兼领千夫长。”
孙坚闻夺兵权,忿然抗辩:“某长沙太守乃天子敕封,岂可轻废!”
袁术冷笑曰:“昔日逼杀王睿、张咨之事,文台欲朝廷追论否?”
坚闻言赧然垂首,不复多言。
袁术踞南阳,值孙坚兵败负创,乃召其入帐慰曰:“文台虽暂失兵权,然乌程侯爵位犹在,待贵体康愈,仍可复领长沙太守,今更兼后将军府长史之职,岂非塞翁失马焉?”
孙坚抚臂间箭疮,目含郁色而对曰:“坚驽钝之材,蒙将军不弃,敢不效犬马之劳。”
遂交虎符。
袁术遂并其部曲,复遣偏师收颍川郡,旬月间威势愈炽。
越三十日,孙坚创愈,执剑请命:“荆州刘景升据汉水之险,愿假精甲三千,为明公开荆襄门户。”
术沉吟未决,主簿阎象进言:“困虎于柙,日费斗肉,不若纵之噬人。
若其得志,可乘其疲敝袭之;若其败亡,亦假他人刃除患,此卞庄刺虎之策也。”
术恍然拊掌,遂点羸卒五百,使程普、黄盖、韩当三将随行,佯作慷慨状:“吾遣纪灵率铁骑为汝后援,荆襄九郡指日可定。”
孙坚窥破其谋,正色拒曰:“南阳四战之地,西凉余孽未靖,纪将军当镇守要冲,坚愿独往。”
临行之际,术亲斟醴酒相送,仰天笑曰:“昔楚人谓‘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今以梧桐枝赠君,待闻捷报!”
孙坚默然饮尽,策马东去,残阳如血染征袍。
却说刘民率八百部曲护千五百黎庶南徙,行至九江寿春地界,忽闻竹篁深处有泠泠七弦声。
蔡文姬勒马凝听,素手抚辔曰:“此曲暗合《幽兰》遗韵,然指法间杂吴越新声,妾竟不能辨其谱,愿主公许妾往观。”
刘民见道旁修竹连云,笑指苍翠深处:“昔蔡中郎于嵩山得柯亭笛竹,今莫非又有焦尾琴材现世?”
遂引缰欲行。
黄汉升之子叙横槊谏阻:“《尉缭子》云‘军行有险阻,必谨覆索之’,此林薮暗藏杀机,望主公三思。”
徐庶摇扇截断其言:“吾昨夜观天象,见文昌星临淮南分野,此当有高士栖隐。”
忽以扇柄遥点吕雯、庞月二女将:“汝等各持双戟随侍,若遇熊罴,正好试新铸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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