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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啊!”
“张寡妇她…她扑过去了!”
混乱的、带着哭腔的嘶吼声从村口方向传来,被粘稠的夜风撕扯得断断续续。
是那口红棺!
那口吞噬了李老栓、带来这一切灾祸的棺材!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几乎要炸开。
一股冰冷粘稠的恐惧攫住了四肢,但另一种更强烈的、近乎自毁的冲动驱使着我——去看!
去看个明白!
哪怕是死!
我拔腿就向村口冲去,脚下发软,几次险些摔倒。
越靠近那棵妖异的巨槐,空气就越发沉重粘滞,那股甜腻的腐臭味浓烈得让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去无数细微的、冰冷的毒针。
槐树下,已经围了七八个村民。
村长、二狗子、会计…个个面无人色,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他们手里的手电光柱,此刻全都死死地聚焦在同一个地方——那口嵌在巨大树洞里的红棺!
棺材盖,掀开了一条漆黑的缝隙!
那缝隙不大,却像一张通往地狱深渊的嘴,贪婪地吞噬着手电的光线。
缝隙边缘,是干涸发黑、如同凝固血浆般的痕迹。
一股比周围空气浓烈百倍的、混合着腐木、泥土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血腥的恶臭,正源源不断地从那道缝隙里涌出来,熏得人头晕目眩。
张寡妇就跪在棺材前。
她背对着我们,披头散发,佝偻着背,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她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钉在了那里,又像是随时会扑进那道漆黑的缝隙。
“栓子…栓子啊…”
她发出一连串破碎的、不成调的呜咽,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二十年…二十年了…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她猛地向前一扑,上半身几乎探进了那道棺材缝隙里!
双手胡乱地向漆黑的棺内抓去!
“不——!”
村长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想冲上去拉她。
晚了。
就在张寡妇双手探入棺内的刹那,那漆黑的缝隙里,猛地伸出了几样东西!
不是枯手。
是好几截东西!
几截腐烂程度不一的手臂!
有的还粘连着些许发黑的皮肉和筋络,露出森森白骨;有的则只剩下灰白干枯的骨骼,关节处还挂着湿漉漉的泥土和腐烂的根须!
这些手臂毫无生气地垂挂着,像被随意丢弃的枯枝。
其中一只相对“新鲜”
些的手腕上,赫然套着一只磨得发亮、沾满泥垢的铜顶针——那正是张寡妇失踪丈夫李栓子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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