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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后面是连绵的大山,冬天的山像被扒了皮的巨人,光秃秃的树干支棱着,如同嶙峋的肋骨。
几棵歪脖子老树零落的枝条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影子,活像吊死鬼伸出的手臂。
惨白的月光勉强勾勒出厕所的轮廓,我蹲在摇摇欲坠的木板上,肠子绞得生疼,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
突然,一阵细微却刺耳的声响从隔壁院子飘过来。
"
咯吱...咯吱..."
像是尖锐的牙齿在啃咬脆骨,又像是利爪在撕扯筋肉。
那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冬夜里格外清晰,每一声都像生锈的钉子慢慢刮擦着我的耳膜。
我浑身汗毛倒竖,手电筒差点脱手掉进粪坑,慌忙提起裤子系腰带,手指抖得几乎打不成结。
推开厕所破门的瞬间,我鬼使神差地朝邻居家院子瞥了一眼——
月光像一盆冰水浇在那片空地上。
一个佝偻的黑影蹲在雪地里,怀里抱着团模糊的东西啃得正欢。
它咀嚼的节奏带着某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时不时发出满足的"
咔吧"
声,分明是在咬碎骨头!
鲜血顺着它的下巴滴在雪地上,绽开一朵朵黑红色的花。
它突然仰起头,月光清晰地照出那张噩梦般的脸:马一样狭长的面孔布满钢针般的黑毛,铜铃大的眼睛泛着诡异的青光,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的獠牙。
它怀里抱着的,赫然是条人腿!
半只绣花千层底棉鞋还挂在脚上——我白天分明看见邻居家媳妇穿着这双鞋在扫院子!
大马猴!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烙进我的脑子。
传说中挖小孩心肝的凶兽,此刻正在啃食大人的肢体!
我死死捂住嘴巴,胃里翻江倒海。
脚上的棉鞋不知何时陷进了雪窝,赤裸的脚趾踩在冰碴上,却感觉不到疼,只有刺骨的寒意顺着腿往上爬。
摸回屋时,木门果然还留着条缝。
我同手同脚地爬上炕,棉被蒙住头的瞬间,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
奶奶枯瘦的手突然探过来,一把攥住我冰凉的脚踝。
她粗糙的拇指擦过我沾雪的脚底,突然像被烫到似的僵住了。
"
咋..."
她刚开口,窗外突然传来"
沙...沙..."
的声响,像是什么重物被拖过积雪。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了我家窗根底下。
奶奶的指甲猛地掐进我脚踝的肉里。
与此同时,原本熟睡的爷爷突然从炕上弹起来,抄起挂在房梁上的猎刀就往外冲。
猎刀出鞘的"
铮"
声里,我听见窗外传来"
嗬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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