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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如血,沉甸甸地压在天京城的上空,余晖像是被战火烤焦,浓稠地倾洒在断壁残垣上,给这座伤痕累累的城市披上了一层末日的金缕衣,却无法掩盖那扑面而来的死寂与绝望。
曾经的繁华如梦破碎,战火过后,只剩一片荒芜,死亡与绝望的阴霾,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天京城死死笼罩。
这绝非文人墨客笔下浪漫凄美的末世图景,而是实实在在的人间炼狱,每一处废墟都在诉说着苦难,每一丝风声都裹挟着悲号,这样的景象,让来自现代的萧有和,内心充满了震撼与不忍。
下朝的钟声仿佛一声沉重的叹息,李秀成与萧有和并肩走出朝堂,两人的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却满是无力与沉重。
此刻,萧有和的心里是有些绝望的,他费尽心力,实指望能带来些改变,但这大厦将倾的惯性让他生出无能为力的感觉。
两人行至街角,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直直刺入他们的眼帘。
一位老者蜷缩在墙角,他的衣衫破旧得几乎难以蔽体,被风一吹,就像秋日里飘零的残叶,随时可能消逝。
他的身形瘦骨嶙峋,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将他吹倒,岁月和苦难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每一道纹路都藏着无尽的沧桑。
老者身旁,躺着一个孩童,小脸脏兮兮的,泛着病态的青灰,本该灵动明亮的眼睛此刻半睁半闭,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在小孩的旁边,是两具被草草包裹的尸体,那是孩子的父母。
萧有和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待他走近,看清那孩子裸露皮肤上星星点点的红色斑点时,心脏猛地一缩,一阵寒意从脊梁骨蹿上头顶。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穿越者,他在网络上见识过各种病症,瞬间认出这是瘟疫的症状。
他强压下内心的惊惶,掏出怀中的帕子,围住口鼻后缓缓蹲下身子,检查了两具尸体,确认是瘟疫,声音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到这对脆弱的祖孙:“老人家,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这般凄惨?”
老者费力地抬起头,浑浊的双眼打量着眼前的两人,干裂的嘴唇蠕动了许久,才发出沙哑干涩的声音,像是破旧风箱里挤出的最后一丝气息:“这位老爷啊,天京被围困许久,粮食稀缺得可怜,每天就靠着天王赐予的甜露勉强糊口,可那东西哪能填饱肚子,好多人都饿得不成人形。
疫病又在城里四处蔓延,人像被诅咒了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倒下,根本停不下来。
我们一家人,本想躲开财主老爷的盘剥,逃到天京想着能过上“有田同耕,有饭同食,有衣同穿,有钱同使,无处不均匀,无人不饱暖”
的日子,找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赶到天京可又遇上了打仗,到处都是破墙烂瓦,又饿又病,孩子的父母就撒手去了,这孩子眼看着也快不成了,哪还有咱们穷人的活路啊!”
萧有和听着老者的哭诉,眉头越拧越紧,内心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虽早已从史书上知晓这段历史的悲惨结局,可当亲眼目睹这爷孙俩在苦难中挣扎的模样,那种震撼与刺痛远超想象。
那些曾经只存在于文字中的苦难,此刻具象成眼前的人间惨状,像一把把尖锐的利刃,直直刺入他的心窝。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忍与挣扎,望着眼前哀鸿遍野的景象,心中反复思忖:“我穿越时空来到这里,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历史的车轮固然强大,但我不能就这样无所作为。
哪怕无力扭转乾坤,凭借后世的知识,我也一定要在这小小的天京城里,为这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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