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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城朱雀大街恍若一片赤色的海洋,三丈红绸凌空翻飞,将初夏的燥热都搅成了激昂的鼓点。
沿街商铺的伙计们踮着脚将红绸系在飞檐上,绸缎摩擦声与百姓的喧闹声交织成曲。
当那艘染着海藻与血渍的战船缓缓驶入灞水,船桨破开河面的声响都被岸边此起彼伏的惊呼淹没。
钟离昧扶着船舷的手掌结满盐霜,指节因长期握剑而变形,苍白发丝在海风中凌乱如麻,唯有腰间悬挂的青铜虎符,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虎目镶嵌的绿松石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
而被铁链锁着的徐福,却如抱着命根子般死死攥着那卷帛书,边缘破碎处还沾着暗褐色的血迹——那是他在暴风雨中为护住帛书,额头撞上桅杆留下的。
他的指甲深深掐进帛书里,仿佛要将那些疯狂的字符刻进血肉。
朱漆宫门缓缓开启,吱呀声惊起檐角铜铃,清脆的声响在宫墙间回荡。
35岁的项羽身着玄色冕服,金线绣就的九条五爪蟠龙在衣袍间游走,龙鳞处的金线在烛火下流转着诡异的光。
腰间太阿剑未出鞘,却已让空气泛起肃杀之意,剑柄上的饕餮纹仿佛随时要吞噬来人。
他踏过丹陛的每一步,都与身后禁卫军的脚步声严丝合缝,宛如死神的鼓点。
当他停在徐福面前时,冕旒晃动的阴影完全笼罩住跪在地上的老者:“听闻你要用活人炼药,妄图复活嬴政?”
项羽声如沉雷,指尖摩挲剑鞘的动作,惊得徐福脖颈后的铁链都微微发颤,连带着他稀疏的白发也跟着抖动。
徐福突然暴起,铁链哗啦作响,膝盖重重砸在青砖上,溅起细碎石屑。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陛下!
臣已参透阴阳逆命之法,只需三千童男童女献祭,始皇帝必能……”
话未说完,太阿剑已出鞘三寸,寒光映得徐福瞳孔骤缩。
剑锋停在他喉间半寸处,剑气割得他脖颈生疼。
项羽望着天边残阳,声音裹着叹息:“嬴政扫六合、定度量,功在千秋;却又焚书坑儒、滥用民力,过在当下。
他临终前留下‘天命不可违’的遗诏,你这逆天之举,该停下了。”
话音落下时,恰好一阵风卷起地上的枯叶,擦着徐福的脸飞过。
骊山脚下,秋风卷着纸钱扑向始皇陵的封土堆,纸钱在空中翻卷,如同无数苍白的蝴蝶。
徐福跪在苍松翠柏间,面前摊开的《秦律》与《农桑经》被吹得哗哗作响,书页间还夹着几片枯黄的松针。
项羽立于陵前,身后跟着的侍卫们手持火把,将陵寝照得忽明忽暗。
忽闻远处传来急骤的马蹄声,黄沙中探马高举的捷报猎猎飘扬:“报——英杰将军平定西域三十六国,大军已至大漠瀚海!”
探马的战马口吐白沫,胸前的汗水在铠甲上凝成盐渍,马鞍处还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是长途奔袭而来。
五年光阴转瞬即逝。
西征大军凯旋那日,咸阳城的百姓挤碎了朱雀门的汉白玉栏杆,有人甚至爬到了城门楼的屋檐上。
街道两侧摆满了百姓自发送来的酒坛,酒香四溢。
英杰、英虎等八位将领身披镶金嵌玉的西域战甲,腰间挂着敌国君主的冠冕,冠冕上的宝石在阳光下闪烁着异国的光芒。
他们牵着五花大绑的俘虏缓步前行,俘虏们的服饰与中原迥异,引得百姓们指指点点。
当项羽亲手将斟满的夜光杯递到他们手中时,杯中的葡萄美酒映着少年将军们晒得黝黑的脸庞,恍惚还是当年校场挥斥方遒的模样。
其中一位小将接过酒杯时,项羽瞥见他甲胄下露出的绷带,那是新近留下的伤口。
然而,喜庆的爆竹声尚未散尽,丞相府已挂上白幡。
府内的仆人们都红着眼眶,轻手轻脚地忙碌着。
75岁的范增卧于沉香木榻,屋内弥漫着浓浓的药香。
案头《新政策》竹简上,“轻徭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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