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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哭声断断续续,来的突然又诡异,众人的后脖颈都不由一凉,淡长风神色如旧,取出罗盘来,见罗盘没有动静,眯眼听了听,仔细辨认了方向,转头对着众人道:“在那边,走吧。”
众人见到那地上的一对儿僵尸,哪里还敢离他太远,见他抬步走了,忙不迭跟上去,果然就听见哭声越来越近。
淡长风带路的方向是村中一大户,院落也是仿照城里的三进院子盖的,白墙飞瓦,离远看都能看见见院里种着的高大树木,想必是家境不错的人家。
众人这回再没人敢自作主张,依次往那村中大户走过去,走近了就见那家大户的大门开了道半人宽的缝隙,隐约能瞧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坐在门槛上哭。
此情此景,见着一个大活人比见着头僵尸还稀奇,淡长风离近了看,见手里的罗盘还是没动静,他也不一味相信罗盘,给余正霖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领了两个好手就要去敲门。
姑娘是坐在门里哭的,似乎是才看见有人过来,吓得哭都忘了哭,急急忙忙就想关上大门,不过余正霖反应比她更快,一手抵住大门,冲她和善一笑。
不过这笑容显然没起到多大作用,姑娘颤声道:“你,你们是谁?”
余正霖半真半假地道:“姑娘,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官宦人家,有事儿途经此地想要借宿一宿,但是在村子里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开门,听见你在这里哭,我们特意赶来查看。”
姑娘咬了咬下唇,一手搭在门上仍是想关,余正霖忙把腰间的牙牌解下来在她眼前一晃:“姑娘放心,我们真的是官府的人,并没有恶意,路过这里也是碰巧。”
他说话六分真四分假:“不瞒你说,我们也是收到折子,听说这儿附近有不少百姓失踪,所以赶来查看的,但现在已经入了夜,我们实在没地方住了,不知道能不能在你这里借宿一晚。”
姑娘脸上泪痕未干,见他们几人都衣着不俗,其中淡长风相貌举止尤其出众,她心里疑虑稍去,面上仍带了几分警惕:“我怎么相信你们?”
余正霖也没指望三言两语就能让她放人进去,扯了扯身上的衣裳给她看,缓声笑道:“这是锦衣卫的飞鱼服和银鱼袋,乱穿这衣裳可是要掉脑袋的,姑娘这回总该信了吧?”
他本来以为还要再情真意切地说几句才能进门,没想到姑娘竟然点了点头,直接给众人开了门,轻声道:“你们进来吧。”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了这位姑娘的长相,只见她约莫十七八的年纪,一双乌溜溜的杏眼,唇红齿白,乌黑的头发梳成两条辫子,竟是个相当标致的美人。
沈乔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又见淡长风上云他们手里的罗盘也没动静,在一见这女子举止灵动,也不像是邪秽,便把心稍稍放下了些,不过大半还是提着。
淡长风一直眯眼瞧着那女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正霖主动起了话头:“敢问姑娘名讳?”
姑娘低声道:“我叫陈悠。”
余正霖道:“姑娘因何哭泣啊?”
陈悠面上有几分赧然,更多的还是苦闷:“你们来的时候想必也见到了,这附近不知怎么来了一种喝人血吃人肉的怪物,一到晚上就开始袭击附近的村民,我爹是这里的里长,本想着带领大家捕捉这些怪物,哪里想到怪物没有捉成,他他,他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还有...我,我家里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
她说着又低低抽泣了几句,余正霖忙出言宽慰:“逝者已逝,姑娘更要好好地活下去才是。”
陈悠啜泣半晌才勉强止住了哭音:“村里的人,年轻力壮的都想法子趁着白天逃出去了,听说有不少走到半道就被怪物逮住吃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逃出去的,我听了这些传闻也不敢跑了...有些老弱妇孺体力不行,便只能待在村子里等死...”
她掏出绢子来拭泪:“我还有个妹妹也侥幸活了下来,可今儿夜里不知怎么了,她竟突发了急病,我们家里也没有药,这里更请不来郎中,我又着急又害怕,想出去又不敢,这才坐在门槛那边哭了起来。”
淡长风忽然道:“让我瞧瞧你妹妹吧,我略懂些岐黄。”
陈悠怔了怔,过了会儿才喃喃道:“好,好。”
引着众人到了第三间小院,她环视一圈,为难道:“我妹妹胆子小,也不爱见生人,本来就病着...还是让这位先生一个人进去吧。”
余正霖面露迟疑,淡长风道:“乔...徒弟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余正霖忙道:“我也一并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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