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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句,她便像走向悬崖绝谷一般,毅然决然地推开了赵都云的房门。
……
这个早上,谢辛辛依旧是在睡魔中惊醒的。
回了玉春楼,在这熟悉的卧房中发熟悉的梦魇,她已经眼睛都懒得睁,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像是大火烧完后余下的一阵飘散的灰烬。
醒来第一件事,她下意识摸了摸枕头——没有东西。
是了,她临走之前将真账本挪了位置。
而假账本,给了李管事。
谢辛辛起身囫囵地梳好头发,簪子也没顾得上戴,冲向刘宛和茗琅的房间一看,仍是没人。
她不死心地去大堂厨房各转了一圈。
几个早班伙计很是欣喜:“掌柜的回来啦……”
还没说完,谢辛辛急着问道:“宛姐姐呢?茗琅呢?”
伙计便答:“宛娘子她最近不常来店里,来的时候也躲着李掌柜。
李掌柜但凡要找她,她人就不见了。
昨天开始,好像就没见过她。”
谢辛辛眼睛一眯:“李,掌柜?”
伙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李管事、李管事。
掌柜的,这几日你不在,李管事他平日里要求我们称他掌柜,不叫就扣工钱,这才叫顺口了。”
见他惶恐,谢辛辛冲他一笑:“原来如此,称呼罢了,没什么呀。”
伙计哎了一声,有了愧色,才接着道:“茗琅她昨天才被人接走了,看那车辇架势,倒像是宣王府派的人。
哎,掌柜的,你与宣王世子不是相熟么?”
她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才想到自己从前做的是什么生意,又多么厚颜无耻明里暗里借着王府的名声吃那些心术不正的来客的回扣。
这会子她反应过来了,微微闭了闭眼,转身道:
“不熟!”
说着,她常束的那抹绛红色的腰带就如一阵风似的,追着她的背影跑回了后院。
伙计呆呆地看了片刻。
不熟就不熟吧。
多日不见,掌柜的气质似乎大不同了。
似乎,更锋利了些?
从前,谢掌柜像是一只卧伏在潭水中的小鲵,经谢府一案后,她在深水中浮沉,无论在玉春楼中怎样呼风唤雨,看起来却总是虚浮在世间的。
而此时她不知经历了什么,潭水褪去,她伸出五指,牢牢抓住了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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