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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刘宛并未叫她掌柜,而是像小时候那样唤她“小姐”
,谢辛辛的鼻子一酸,险些又落下泪来。
她心知自己并非是因操持酒楼太累,可她说不清,也不能说。
也许是因为谢府没了之后,她不得不依靠宣王世子才将家业重兴,却要与王府安插的人斗智斗勇,她觉得疲倦。
也许是因为家仇未报,她肩上的担子太重,又不敢将这重量给至亲的刘宛分担,她觉得孤单。
也许是因为夹在宣王府、郭知州、北瑛王府之间,谁也不同她说真话、说明白话,全要她去猜,去在其中摸索出对自己有利的那条路,她觉得心力交瘁。
“去吧。”
刘宛拍了拍她,替她把包袱挂到肩上。
谢辛辛整理好心绪,便也笑着同她告别,说:“那我真的走啦。”
“走吧。”
小厨房里刚揭开锅,一屋子满是热气。
谢辛辛在这热气里呆了会儿,刚出门也不觉得凉,才走远没几步,冷风就将她背上的微汗一刮,一阵寒意便透进她身体。
她缩了缩身子,咕哝着“今年似乎格外冷些”
,伸手要从行囊里摸件防风的混丝褙子。
就见熹微的天光下,阒立着一男子窄背细腰的剪影。
谢辛辛只当是陆清和在这等她,顾不上添衣,就扬着笑奔过去:
“陆清和!”
那人一回头,却是一张挑着眉毛、天真憨直的脸。
虽五官线条分明,中庭挺括,也可称得上丰神俊朗,只是那双眼睛中漫着清澈的单纯,她一看便知道是谁。
谢辛辛逐渐缓下脚步,面色渐渐不满。
“你什么表情啊?”
郑瑾瑜恼道,“这两日未见,我也没惹你啊,你这么嫌弃我干什么?”
“怎么是你啊,陆清和呢?”
谢辛辛板着脸,懒得接他的话。
“喏。”
郑瑾瑜往边上让了让,露出后面的石桥。
桥边一人、一马车,陆清和一袭白衣,身后是萧疏草木、涌动流云,如画中松鹤般迎风堂堂而立。
谢辛辛不觉又笑起来,朝他跑了过去,脆声道:“久等啦。”
陆清和淡淡地一点头,笑意温润,“本来是要走的,被郑公子拦住了。”
“……。”
谢辛辛被噎了回去,一回头,见郑瑾瑜铁青着脸,只好敷衍几下,“没想到你还有心替我拦下他,多谢了,你回去吧。”
“我可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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