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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血脉共鸣（第2页）

洗衣机在午夜自行启动，滚筒里旋转的不是衣物，而是上百个发光的U盘。

杨沐晨被轰鸣声惊醒，发现每个U盘都刻着不同亲戚的生肖。

焦念一拉开窗帘，对面楼的窗户正用灯光拼出他父亲年轻时的工号。

"

爸爸！

"

小乐抱着游戏机冲进卧室，"

超级玛丽在吃我们家房贷合同！

"

屏幕里的像素水管工正举着张缩小版合同大嚼特嚼，每吃一口，现实中的购房合同就消失一页。

杨沐晨抓起U盘插入电视，画面突然跳转到2046年的病房。

白发苍苍的焦念一正给病床上的自己喂饭，床头监控仪显示的心跳频率与小儿子此刻的呼吸完全同步。

厨房突然传来爆炸声，冰箱门被气浪掀飞。

冷冻层的牛排包装渗出蓝血，在地面画出指向地下室的箭头。

小乐捡起粘着霜花的磁铁，吸开地下室暗门时，二十年前的催收电话录音突然在楼道回响。

地下室内堆满育儿杂志，每本都夹着张老照片。

焦念一抽出2008年的期刊，发现婴儿广告里的模特竟是小乐满月照。

杨沐晨踩到个会叫的橡胶鸭子，玩具发出的"

嘎嘎"

声让墙面渗出电路板纹路。

"

这里有道暗门！

"

小乐指着尿布台后的阴影。

门后是条向下的金属滑梯，三人滑行时衣服摩擦出电火花，照亮壁上刻着的杨氏族谱——最新添上了小儿子的名字，墨迹未干。

滑梯尽头是间布满屏幕的监控室，每块屏幕都显示着亲戚家的实时画面。

大伯在打麻将的牌面突然变成防火墙代码，堂姐直播带货的商品竟是青铜树碎片。

焦念一突然捂住耳朵："

它们在叫我！

"

所有音响同时播放产房录音，混着电子杂音组成句话："

第七代守夜人需在黎明前..."

话未说完，监控屏集体爆出雪花，映出王柠残缺的脸。

小乐把磁铁按在主控台，地板突然塌陷。

全家坠入废弃地铁隧道，落在辆漆皮剥落的列车顶。

车厢内坐着不同年龄的自己：少年杨沐晨在偷玩手机，中年杨沐晨在签房贷合同，老年杨沐晨正往洗衣机藏U盘。

"

小心！

"

焦念一拽开丈夫，避过坠落的隧道广告牌。

广告上的明星脸突然变成创世科技董事长，机械臂从海报伸出抓向小乐。

杨沐晨扯断车厢扶手当武器，砸碎机械手的瞬间，隧道壁渗出蓝色液体修复了损伤。

列车突然启动，透过车窗看见时间在倒流：拆迁的老宅重新立起，枯死的绿植恢复生机。

当车速达到峰值时，小乐将磁铁贴在车窗，整节车厢化为数据流，包裹着全家冲进青铜树的主干。

树心是间摆满镜子的圆形房间，每个镜面都映出变形的家人。

焦念一触碰镜面时，手腕的数据花突然绽放，藤蔓缠住试图破镜而出的机械怪物。

杨沐晨发现自己的倒影正在老去，而小乐的倒影却逐渐变成王柠的模样。

"

这才是最终认证。

"

王柠的声音从树顶传来。

天花板垂下由光纤编成的摇篮，里面躺着个与小儿子的婴儿。

当焦念一抱起克隆体，真的小乐突然开始虚化。

杨沐晨砸碎所有镜子，用碎片划破手掌。

血珠悬浮在空中，组成张覆盖房间的防护网。

小乐趁机将磁铁塞进克隆体手心，两个婴儿同时发出啼哭，声波震碎了所有机械装置。

晨曦穿透树冠时，他们回到自家客厅。

洗衣机停止转动，吐出的U盘组成了笑脸图案。

小乐在沙发缝找到张泛黄纸条，是六岁时的自己歪扭的字迹："

爸爸，记得修好儿童手表。

"

杨沐晨看向窗外，青铜树依旧矗立在广场，只是树荫里多了个秋千。

焦念一沏茶时发现，茶叶在杯中组成世界地图，而小儿子的奶瓶正微微发烫，瓶身浮现出二十年后自己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