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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复请盖勋广募良工巧匠,先赴庐江郡营造楼船。
刘民乃修书致庐江太守刘勋、皖县令吕范,言辞恳切,邀其共襄义举,又命蒋钦、周泰、鲁肃诸将鼎力相助。
唐府唐珍、唐瑁观刘民未及一载便聚千军之众,既膺弘农王爵,更有徐庶、华雄、徐荣等名将环侍左右,黄叙、刘磐、胡响、胡亮、刘晔诸俊彦辅弼其间,蔡琰、吕雯、庞月等才媛亦愿追随,不禁拊掌称庆,连日设宴相贺。
及闻刘民欲举兵南徙,唐珍拄杖垂泪曰:“颍川乃人杰地灵之所,何故弃此宝地而南迁耶?”
徐庶整襟再禀:“司空明鉴,非不欲驻跸颍川,实乃韩馥、袁本初、袁公路等不容我等立足耳!”
唐珍沉吟良久,抚须建言:“今袁公路领后将军、南阳太守,据江淮膏腴之地。
昔与乃父袁逢同朝共事,尚有故旧之谊。
莫若修书通好,暂托其麾下。”
当此乱世,托身强者羽翼之下,乃存身明哲之道也。
唐珍自谓此计甚善,刘民当从之。
然刘民自诸侯会盟讨董以来,深鄙袁术为人。
纵使择木而栖,亦当择袁绍之参天巨树,焉能委身于冢中枯骨乎?
刘民既受制于天机法则,自不可委身诸侯帐下。
若屈膝事人,则逆旅之局尽毁矣。
乃正色作辞曰:“孤乃先帝骨血,岂能折节俯首于他人!”
唐珍观其辞色凛然,遂不复强求。
乃赠以钱粮车马甚夥,更执意留唐姬于府中:“此女自随弘农王颠沛流离,前日复陷于李郭逆贼之手,若再涉险,恐非保全之道。”
唐姬抚鬓叹曰:“颍川唐氏累世簪缨,哀家欲在此静养天年,免使稚子受风霜之苦。”
言毕,目视幼子,泪盈于睫。
刘民虽有不舍,然念及戎马倥偬,终是长揖及地:“母后起居,全仗高祖庇佑。”
遂留中常侍王让、宫人张梅、陈雪侍奉左右。
时汉裔村民闻王师将徙,皆扶老携幼聚于道旁。
耆老姜望率众匍匐,泣血陈情:“自蒙殿下活命之恩,今若弃之,吾等飘萍之身,焉能存于乱世?”
哀声动野,闻者恻然。
观其破衣枵腹之状,实与流民无异。
刘民驻马回望,但见枯杨衰草间,妇孺皆作菜色,稚子牵衣啼饥。
胸中块垒骤生,暗忖:“天道贵生,岂忍见此离丧?”
抚剑沉吟,已有携民渡江之意。
徐庶见此情形,眉峰紧蹙,拱手谏道:“主公明鉴,此去北海须迂回五千余里,纵我部曲跋涉尚艰,更遑论携数万黔首同行?”
刘民振袖而起,目光如炬:“此皆我炎汉赤子,既已纳之帷下,安忍复弃于豺虎之口?望军师筹谋良策,解此困局。”
徐庶轻摇鹤翎,羽衣映着烛火明灭:“殿下仁德泽被苍生,实乃社稷之幸。
然若如此,我军抵北海之期,恐要迟滞旬月有余。”
刘民见其胸有成竹,展颜而笑:“孤既委心腹于卿,自当言听计从。”
忽闻环佩叮当,唐姬携檀木锦匣款款而入,素手启匣时银锭粲然:“先生昔助王府振兴家业,今尽付此资,惟愿襄助吾儿中兴汉祚。”
徐庶长揖及地,青衫微颤:“太妃托以鼎鼐之任,庶虽愚钝,敢不殚精竭虑?”
唐姬双颊飞霞,垂眸赧然:“元直先生...…妾身...…”
云鬓上金步摇轻晃,不过碧玉年华的未亡人,尚不惯这太妃称谓。
刘民观母亲素衣霜鬓,心若刀绞。
忽见徐庶虽布衣葛巾,却英气逼人,暗自思量:若得此青年才俊奉养慈闱,岂非两全?遂温言道:“元直且留,太妃尚有要事相嘱。”
待徐庶采买粮秣兵刃毕,随唐姬转赴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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