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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啊,车间里,大学生跟老师傅,那是井水不犯河水,前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现在?嘿!
小年轻遇到个难题,不再抱着书本死啃,而是颠儿凑到老师傅跟前,先递上一根“大前门”
,笑嘻嘻的:
“师傅,这疙瘩有啥窍门没?给说道说道?”
老师傅们呢,也不再梗着脖子,会捏着烟,眯着眼听那些“新名词”
,时不时还点评几句:
“你这想法有点意思,不过啊……”
孟远好几次在食堂,都瞅见以前楚河汉界分明的两拨人,竟然凑一桌了。
几碟花生米,一人一杯劣质二锅头,唾沫星子横飞,争论着哪个零件的加工工艺,
嗓门一个比一个大,但那股子“不服你”
的刺儿味没了,变成了“咱俩非得把这事儿弄明白不可”
的热乎劲儿。
赵建国咧着嘴,牙花子都快露出来了,跟孟远汇报:
“孟总,您这几板斧下去,真是神了!
现在厂里这股子心气儿,啧啧,看着就让人浑身有劲!”
孟远只是笑了笑,深邃的目光望向窗外。
万里长征,这才刚抬脚呢。
就在远新厂憋着一股劲儿,新厂房的地基都打好了,
崭新的设备也叮叮当当运进来,眼瞅着就能点火投产,孟远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的时候——
“笃笃笃。”
秘书小王敲门,脸上表情有点儿怪。
他手里捏着张挺括的烫金名片,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孟总,外头来了个客人,从南方鹏城来的,说是……有顶要紧的事,指名道姓要见您。”
孟远接过名片。
薄薄一张,入手却感觉沉甸甸的。
设计得颇为洋气,上面一行黑体大字,像针一样扎眼:
鹏城浩发实业有限公司总经理程浩
“程!
浩!”
这两个字,像两根烧红的钢针,“噗嗤”
一下,狠狠扎进孟远的心窝子!
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气,从脚底板“噌”
地一下,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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