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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江地区从来便是皇帝的钱袋子,江南一带更是占了全国赋税的三分之一,其富庶自不必说。
更何况当朝□□便是金陵出身,武功起家,反了前朝昏君夺得天下。
金陵一下子成了龙潜之地——这江南在朝廷的地位,那可就不仅仅是个钱袋子、谷粮仓了。
也因此,江南官场鱼龙混杂,派系林立亦毫不逊于京师。
便是两江总督,行事号令也是诸多制肘,处处小心。
不过凡事皆有例外,如今的两江总督姓陈讳季,也曾是一甲传胪的状元郎,因不是出身大族,原只是翰林院一个苦苦熬资历的小小修撰。
幸而他嘴巧心细,惯会投机,侥幸得了废太子的青眼一步登天,短短十三年便官居从一品坐拥一方,成了堂堂封疆大吏。
乘着太子爷的东风,陈总督这两江总督一路是顺风顺水。
他也是个有本事的,替太子将江南整治地是铁桶似的密不透风。
外放的京官倒罢了,其他的从官属吏若非太子门人,横竖只有一个死字。
可惜,太子兵败如山倒,太子一党也树倒猢狲散,陈季这些年借着太子的势没少作威作福,太子一倒,他的日子可想而知。
陈季是个手辣心黑的,当年被他拉扯下去的大千岁党的官员不知凡几,义忠老千岁恨得直咬牙,却那这么个滑不溜手的官油子毫无办法。
如今情势颠倒,便是陈季有心做大千岁门下的一条狗,也要看他老人家乐不乐意使唤!
可这大千岁完全是武人的秉性,浑不在意这官场里利字当头的门门道道,陈季的好几块敲门砖都被不留情面的打了回来,他焉能不愁?
眼看着施家、胡家,甚至是同是铁杆□□的甄家都先后投了义忠千岁的门庭,陈总督胡子都揪掉了一大把。
这一日陈季休沐,正与几个幕僚在外书房筹划呢,却见府里的管家亲自进来添了一回茶水。
早早的让幕僚们散了,转头便叫管家进来问话。
那管家悄悄地将一张卷成筒字条儿递道他手里便悄悄下去了。
陈季展开看时,纵是浸淫官场多年早已练就了不动声色的功夫,却也露出一二分惊愕来。
原因无他,这张由信鸽带来的纸条分明是张白纸,唯有正中央端端正正的印了“敦郡王印”
四个芝英篆文——错不了的是麒麟钮式银镀金郡王印信印下的。
敦郡王——他居然活着?
这真是,真是让人不知是好是坏……若是敦郡王干干脆脆的死在赴任的路上,就算投不了义忠亲王的门路,凭着这些年的人脉,陈季自然可以保自己一个周全。
可是敦郡王不但没死,还安然无恙的到了扬州——不管陈季到底怎么想,他这个“忠心耿耿”
的太子门生,都会被划到敦郡王一脉。
全身而退,已无可能……
姬汶在林甲的护送下一路有惊无险的到了扬州,待他联系上早到了自个儿的门人后,林甲便极有眼色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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