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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杨有些无奈,送他们走远,回来到前面换了陆林两口子去吃饭,把爹爹叫到铺子里坐。
王丰年第一次来他的铺子,后院都看明白了,又要干活又要住人,临街的铺子,白天嘈杂。
前后院就一门之隔,墙也薄,睡觉的屋子跟前面的铺子挨着。
看这情形,天刚蒙蒙亮街上就有声响。
他刚才问了,关门过后,附近还有街坊过来买菜,一般到宵禁过后才结束。
一天天,还没睁眼,先听见吵闹声,关门也要候着客人,哪里好养病?
王丰年想把陆杨接回村里住一阵,陆杨心里暖呼,开口是拒绝。
“村里也不比县里安静啊,你看看,天刚亮就有鸡叫,进了二月,各家都要翻地,都是趁早出门,哪有睡到日上三竿的?”
王丰年往后看了看,他说:“你都请人了,还守在前头做什么?”
陆杨都说腻了,他真的闲不住。
他有记忆起就在忙,这这那那的事堆在一起。
他已经好了很多,不会半夜睁眼了。
但大白天的,让他什么都不干,就干躺着,他是躺不住。
王丰年带了点银子,家里就剩九百多文钱,这阵子家里吃喝不缺,家里银子几乎没动。
他想带陆杨再去医馆看看,问问郎中。
陆杨跟他说:“谢岩今早出门,也要顺路去问郎中的。
我们等他回来就好了。”
以陆杨对谢岩的了解,郎中肯定是说没事,所以他才会去乌平之家里看食谱,学药膳汤羹。
不然早急急忙忙跑回家了。
王丰年看他有主意,怎么说都有话等着,数次张嘴,只剩下车轱辘了。
他看着陆杨,眼里有泪。
两个孩子真是不一样,陆柳就没有这么倔,追着念叨念叨,都会乖乖听话。
都说好强的人命苦,他看铺子里各处顺当,也知他辛苦,就退一步,说:“那我过来县里,前后帮着干些活。
你多歇歇,先把身子养好。”
陆杨靠着椅背坐,眼睛一直看着王丰年,过往行人都没注意,店里来人买东西,他才起身招呼一下,过后又坐回原位。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好像一生病就变得脆弱。
非要人围着他念叨、催劝,他才感觉被人在乎,有人疼,就会好受很多。
心里好受了,身子也不那么沉。
他这时候,突然有点懂了什么叫忧思过度。
陆杨说:“我知道的,我都放手了,现在一天天就坐这儿,也没干什么。
你们不要急,这身子不是一天两天能养好的。
阿岩四月份或者五月份要去一趟府城。
我再吃吃药,没见好就跟他一起去。”
也就两三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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