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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渐起,庭院里的池水再度满溢。
下雨的傍晚不见月色,夕阳早早沉落,留下一地难以与雨幕分隔的暗调光辉。
水面被打得零碎,圣诞的彩灯将其照得光怪陆离。
徐知竞不像夏理那样敏感,随意让视线扫过,低下头,略显失神地坐在地上发呆。
酒柜里还放着他特意准备的ontrachet。
为了配这支酒,他才会去布鲁克林的手工玻璃制品店,才会在途中丢了手机。
可惜这些都是徐知竞一厢情愿的浪漫,从来没有想过夏理接不接受,喜不喜欢。
他只是傲慢地认为既然夏理愿意为了钱伏低做小,那么对于对方来说,奢靡的就是最好,浮华的即是对方想要的。
徐知竞理所当然拿金钱去换取爱,得到的就只有夏理的眼泪,与那副被玩透的躯壳。
他始终不懂错在哪一步,还当是夏理太贪心,又或他赐予的仍不够。
徐知竞根本不明白爱是坦诚与珍重,还以为爱也应当符合社会的运行逻辑。
他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是无数人争相结交讨好的徐家继承人。
他想要任何东西,都该有人忙不迭地向他进献。
徐知竞学着用那些人讨好自己的方式去讨好夏理。
用奢侈的礼物,不设限的生活尝试取悦。
夏理却始终怏怏不乐,甚至要靠药物来维持相对的平静。
那双潮湿的,永远泫然的眼睛成了徐知竞的梦魇。
无论清醒沉睡,徐知竞心底的夏理始终都忧悒地垂敛着眼眉。
夏理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如今的夏理。
即便时光仅仅倒流五年,徐知竞所见到的,尚且还是会笑盈盈捡一片落叶跑到他面前的少年。
“徐知竞,你看。”
“梧桐开始落了,又要有好多人来拍照。”
徐知竞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但当时夏理和他在湖边的合影仍旧存放在书房的小阁楼。
年少的夏理穿着校服,纯白的衬衣衬着对方纤细的脖颈,黑色冲锋衣折下领口,将本就修长挺拔的骨骼笼罩得愈发高挑。
太阳沉落湖面,残余昏黄衰败的光晕。
夏理举着手机放到两人面前。
镜头定格,留下两张笑得纯真灿烂的面孔。
徐知竞醒来,面前是一地散乱的装饰。
他不知在何时睡着了,就这么枕着靠枕在客厅地毯上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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