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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古庙遗烬,伞噬反噬
冰冷的青石板紧贴着后背,那镇水残阵传来的微弱清凉感,如同薄纱般笼罩着身体,勉强隔开了水下的阴寒和周文渊直接灌体的狂暴魙力。
然而,这层“薄纱”
却无法阻挡那如同附骨之蛆般渗透进道基的魙毒怨念。
丹田处,那缕微弱的道炁如同染上了墨汁,沉重、滞涩,每一次艰难的运转,都伴随着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眩晕和怨毒情绪的翻涌。
刑场滚落的头颅、乱葬坑堆积的白骨、矿洞深处冤魂的哀嚎……这些本属于周文渊的痛苦记忆碎片,此刻如同病毒般附着在我的意识边缘,不断侵蚀、同化,试图将他的滔天恨意变成我“自己”
的意志。
一种对世道的绝望、对复仇的扭曲渴望,如同毒草,在道心被污染的土壤上悄然滋生。
“感受……融入……此恨……方为真……”
周文渊冰冷的声音如同魔咒,在污染的道炁中低语,带着难以抗拒的蛊惑力。
右肩尸化的麻木感依旧盘踞,皮肤下的青黑色纹路如同蛰伏的毒蛇,在残阵的压制下暂时平静,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寂。
靠在冰冷的断墙石基上,我死死咬住牙关,抵抗着道基被侵蚀的眩晕和心底翻涌的怨恨。
目光下意识地在破败的码头废墟中扫视,如同困兽寻找着任何可能打破僵局的微光。
腐朽的木桩、坍塌的土墙、湿滑的青石板……还有,在那段坍塌最严重、几乎被荒草完全淹没的土墙基后方,似乎……有一个微微隆起的土包?
那土包不大,半人多高,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枯草和藤蔓,在昏暗的光线下毫不起眼。
但就在我目光触及它的瞬间,胸口的暗金血契……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
并非收紧,而是一种……微妙的、带着一丝惊疑和古老沧桑感的……共鸣?
与此同时,怀中的油纸伞,那陷入死寂、冰冷沉重的伞身,也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如同沉睡的野兽被某种极其熟悉又厌恶的气息惊扰,发出的无意识低吼!
有东西!
道基被污染的眩晕感似乎都被这异动冲淡了一丝。
我挣扎着,用左手支撑着身体,拖着麻木僵硬的右半边身体,踉跄着向那个土包挪去。
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踩在湿滑的淤泥和碎石上,几次险些摔倒。
终于挪到土包前。
拨开厚厚的、带着腐败气息的枯草和湿漉漉的藤蔓——
露出的,并非泥土,而是一个……**半埋在地下的、用粗糙青砖垒砌的……小小神龛**?
神龛早已坍塌大半,只剩下半截残破的砖壁和一个歪斜的、布满裂痕的青石顶盖。
神龛内部空间狭小,积满了黑色的淤泥和腐烂的落叶。
而在那淤泥和腐叶之上,赫然……**端放着一个同样残破的、沾满泥污的……陶制香炉**!
香炉不大,三足已断其二,炉身布满裂纹和厚厚的污垢,炉口边缘破损。
然而,就在这破败不堪的香炉内部,在那厚厚的、早已板结成块的黑色泥污之下,隐隐透出一抹……**灰白**!
是香灰!
陈年的、不知供奉了多久、早已失去灵性的香灰!
更让我心头剧震的是,就在香炉暴露在空气中的刹那——
**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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