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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那低沉的鬼语又回来了,嗡嗡作响,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老周临死前那无声的惨嚎,格外清晰。
“小子!”
刘阿婆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冲着我,“背上那东西压得爽吗?不想死就滚远点!
别在这儿碍手碍脚,引它发狂!”
她的话毫不客气,像鞭子一样抽过来。
我心头火起,却又无从反驳。
她说得对,我就是个活靶子。
强忍着眩晕和屈辱,我手脚并用,狼狈地朝村民们那边爬去。
每动一下,神魂都像被钝刀子割。
见我退开,那坟头童子煞的注意力似乎又全部集中到了刘阿婆身上。
它小小的身体微微伏低,喉咙里的低吼愈发急促,死死盯着那把破油纸伞,似乎在权衡,在积蓄力量。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湿冷而沉重,只有夜风吹过荒草的簌簌声和村民们压抑的喘息。
“孽障!”
刘阿婆再次厉喝,举着油纸伞的手臂纹丝不动,浑浊的眼中精光爆射,“尘归尘,土归土!
你娘已入新穴,七日纸钱烧过,自有去处!
你滞留此地,吞食秽土,吸食生人阳气,只会加重罪孽,永世不得超生!
还不速速散去,归入地脉,等待轮回!”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念诵某种古老的咒言,又像是在进行严厉的训诫。
每一个字吐出,那坟头童子煞的身体就微微颤抖一下,空洞眼中的凶戾似乎被压制了一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挣扎。
“娘亲……”
它口中再次发出那稚嫩又凄楚的呼唤,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依恋,小小的身体转向那座无碑的老坟,伸出沾满泥泞的小手,似乎想去触摸那冰冷的坟土,“饿……娘亲……抱抱……”
那副模样,凄楚可怜到了极点,若非亲眼所见它刚才的凶相和吞泥的诡异,任谁都会心生恻隐。
刘阿婆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但举着油纸伞的手却依旧稳定:“你娘魂魄已散,此地只剩枯骨秽气!
执念不散,害人害己!
散去!
散去!”
最后两声“散去”
,如同惊雷炸响!
她手中那把破旧的油纸伞猛地向前一顿!
伞尖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乌光一闪而逝!
“呜哇——!
!
!”
坟头童子煞仿佛被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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