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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绍光看见二人,立起身来道:“少卿兄,你请过来坐。”
杜少卿同武书上了大船。
主人和二位见礼,便问:“尊姓?”
庄绍光道:“此位是天长杜少卿兄,此位是武正字兄。”
那主人道:“天长杜先生,当初有一位做赣州太守的,可是贵本家?”
杜少卿惊道:“这便是先君。”
那主人道:“我四十年前,与尊大人终日相聚。
叙祖亲,尊翁还是我的表兄。”
杜少卿道:“莫不是庄濯江表叔么?”
那主人道:“岂敢,我便是。”
杜少卿道:“小侄当年年幼,不曾会过。
今幸会见表叔,失敬了。”
从新同庄濯江叙了礼。
武书问庄绍光道:“这位老先生可是老先生贵族?”
庄征君笑道:“这还是舍侄,却是先君受业的弟子。
我也和他相别了四十年。
近日才从淮扬来。”
武书又问:“此位?”
庄濯江道:“这便是小儿。”
也过来见了礼,齐坐下。
庄濯江叫从新拿上新鲜酒来,奉与诸位吃。
庄濯江就问:“少卿兄几时来的?寓在那里?”
庄绍光道:“他已经在南京住了八九年了。
尊居现在这河房里。”
庄濯江惊道:“尊府大家,园亭花木甲于江北,为甚么肯搬在这里?”
庄绍光便把少卿豪举,而今黄金已随手而尽,略说了几句。
庄濯江不胜叹息,说道:“还记得十七八年前,我在湖广,乌衣韦四先生寄了一封书子与我,说他酒量越发大了,二十年来,竟不得一回恸醉,只有在天长赐书楼吃了一坛九年的陈酒,醉了一夜,心里快畅的紧,所以三千里外寄信告诉我。
我彼时不知府上是那一位做主人,今日说起来,想必是少卿兄无疑了。”
武书道:“除了他,谁人肯做这一个雅东?”
杜少卿道:“韦老伯也是表叔相好的?”
庄濯江道:“这是我髫年的相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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