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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皇上似乎重新想起了三阿哥,常是弘时上书房一下了课,就被皇上派人唤去询问功课。
齐妃最开始战战兢兢,害怕极了。
回想起自已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回去给自已来个大嘴巴子。
你说,她怎么就情绪上头,说了那么些难听话,最要命的是,还被皇上逮了正着,她这每天都在惶惶不得终中度过。
不过看皇上重视弘时的架势,齐妃彻底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很快又得意了起来,果然,后宫生存不易,还是得有个阿哥。
依她所见,当日人数众多,皇上不可能一一惩罚。
谁叫皇后是皇后呢?!
也是倒霉,杀鸡儆猴,亦是首当其冲,像她这般过着舒坦日子,居于二线,就等着做圣母皇太后,岂不美哉~
齐妃坐在红木雕云纹鼓凳上,压着腕子,手中拿着阵线上下翻涌,在青色的锦锻上量绣了许久,这是一套未成形的竹纹寝衣。
弘时最近用功读书辛苦了,夜里寒凉,身体可得养好,才能更努力地用功学习嘛。
齐妃正打算给他制一套舒服厚实些的寝衣,作为他近期的奖励。
眼看着黄昏来临,天光暗淡,齐妃凝着针线太久,眼睛难免酸胀疲劳。
她放下了手中的绣绷,欲闭目养神,翠果惊惶失色地冲了进去,进门挂过门槛的时候,还打了个踉跄,差点匍匐在地。
“娘娘,娘娘!
不好了!”
“什么事吵吵嚷嚷。”
真是没有一点稳重的奴才,她可是三阿哥的生母,手底下的丫鬟举止如此轻浮,可别丢了她们三阿哥的脸面。
“是三阿哥……皇上考学,三阿哥支支吾吾,答不出个好歹,被皇上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原来只是这样啊,这又没什么,三阿哥也不是第一回挨他皇阿玛训了,何故慌张至此。
齐妃控制不住白了翠果一眼,她还以为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呢!
“娘娘,这次不一样,皇上十分生气,不止降了您的位份,还…
不许三阿哥多和长春宫来往,皇上给三阿哥的批语,朝野内外,更是传得沸沸扬扬。
咱们阿哥,怕是……”
“啪嗒”
一声,齐妃瞳孔紧缩,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身下的圆几被打倒翻滚在侧。
她腿脚打着颤,双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已的嘴巴,生怕惊恐的尖叫声从嘴里冒出。
她猛地回过头,脸色苍白地望着翠果,激动地冲上前去死死地掐住她的上臂疯狂地摇晃,“你方才说了什么!
再说一次!”
大脑一阵天翻地旋,眼前的齐妃娘娘变得面目可憎,彷佛炼狱里爬出来的凄厉鬼影,双目赤红地注视着她,翠果害怕地往后缩了缩自已的手。
“娘娘…娘娘饶命!”
齐妃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脑袋瓜子迟缓地转轴着,腿脚却不受控制地往养心殿狂奔。
她,她这就去求皇上,弘时不能有事!
齐妃跪在养心殿外已有两个时辰,从酉时到戌时。
日沉西山,如墨的漆黑薄雾一点点吞噬去清冷的月光,也没有盼来她想等的皇上,竟是硬生生地跪昏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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