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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经不起拖,事情就这么定了。
脱脱不花等人以成吉思汗的名义起誓,只要张影舒按照约定送还解药,他们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者兰帖木儿则一面安排下属准备马车,一面勒令下属管住自己的嘴,倘若让他听到半点风声,现场诸人,有一个算一个。
马车上,张影舒轻轻靠在脱脱不花身畔,很娴静很温柔,在外人看来,这是英雄配美人,然而昂克却知道,这是脱脱不花向她缴械的表示——他右手手腕脱臼使不上劲,左臂被张影舒控制着,她只要一使劲,就能把他的胳膊给卸了。
脱脱不花大营在怀来城南,出大营沿官道疾驰两个时辰即到北京,倘没有人捣乱,一天之内准能送来解药。
不过,没人捣乱是没可能的,要不然昂克为何如此不顾个人安危,非跟来不可呢?
转眼即到指定位置,马车无声停下,张影舒眼见四下一片空旷,携脱脱不花走下马车,诸人按照约定,后退三里路。
者兰帖木儿牵来良驹,交给张影舒,默然后退到指定位置。
为示诚意,连车夫乃至马车,也跟着离开了。
环视四顾无人,张影舒放开脱脱不花左臂,接上他手腕关节,低声说道:“我这一去肯定是活不成了,如果刺杀成功,可汗可以跟明军联合,内外夹击,打也先部属一个措手不及。”
脱脱不花:“张什么舒,你是在跟我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把戏吗?”
张影舒道:“脱什么花,请你搞清楚,现在,是你们在杀我们!”
脱脱不花摇头:“不必再劝,我有我的打算。”
张影舒手一伸,不再跟他啰嗦:“请你将那发梳还我。”
脱脱不花表情渐渐凝重,默然看了她几眼,从怀中掏出发梳,递给张影舒。
“一切顺利!”
他说道。
张影舒行了一礼:“保重!”
刚要离开,忽听得南边大路上马蹄杂沓,便转过头去看。
那是三名骑兵,蒙古服饰,醉眼朦胧。
每人手中都拽有一根绳子,绳子的另一头,赫然绑着十数名名汉人百姓,男的大多伤痕累累,女的则衣衫褴褛,捉襟见肘,有的甚至被剥得全身赤裸。
有数名伤者跟不上骑兵步伐,一跤栽倒爬不起来,被拖着行进。
不打仗的时候,明朝边境每年都会有数百甚至数千百姓被蒙古虏作奴隶。
自七月初也先联合蒙古诸部对大明九边之大同、宣府、甘州等地发动战争以来,大明边境百姓更是倒了大霉,数万人流离失所,数万人被杀戮、被俘虏,凄惨无比,如堕十八层地狱。
张影舒倏地望向脱脱不花:“脱什么花,请你搞清楚,现在,是你们在杀我们!”
这话刚才她说过,现在说来,显然带有强烈的憎恨。
脱脱不花刚要出言反驳,蓦然见到三名骑兵中,有两人居然用极猥琐极淫邪的眼神看了张影舒两眼,不自禁大怒,转头对那三名骑兵喝道:“我不管你们是哪部分的,放了这一干汉人,立刻!
马上!”
那三名骑兵目光一碰,慢慢驰近。
其中一人驰到张影舒身畔,弯下身子,斜着醉眼,喷着酒气:“这小娘们长得倒水灵,跟老爷我吧,天天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说着,伸出一只骨节棱棱的大手便向张影舒手臂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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