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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反复胶着,她心虚的厉害,频频摇头,“回大人,属下无话可说。”
即便是说了也是白费口舌,这章王府铁定要去走一趟了。
牧容意味不明的点点头,走回官阁,将一张卷起的泛黄薄羊皮隔空抛起,不偏不倚的落在了流秦手里。
“这是章王府的营建图,你们戌时三刻潜进去,若是找到了龙袍,便鸣响号箭,守在外面的缇骑即刻就破门。”
牧容压低眉宇,“若到亥时你们还没有动静,外面埋伏的缇骑会放出号箭,直接抄了章王府。”
零散的小证据已经摆明了章王谋反的真相,到时候将人一个个带到诏狱受刑,就不怕吐不出点什么来,保准没有冤假错案。
而皇上那边,充其量也只会嫌弃几句动静大而已,不会过多追责。
三人得令,朗朗道:“是!”
要事交待完毕,牧容吁出一口浊气,只觉心神俱疲。
他正襟危坐,袖阑一挥示意堂下三人回去准备,薄唇翕动,轻柔的声调状似呢喃:“如若找不到龙袍……你们就准备杀出来吧。”
戌时,天色将黑未黑。
卫夕三人整装待发,按照锦衣卫的老规矩在衙门大院内行了个饯别礼。
牧容身穿牙色飞鱼服,外披压金滚边的皂色披风,初生的月华轻柔地流淌在他身上,倒是映衬出气势不凡的味道。
今晚出动的千户们以及君澄等人站在他身后,跟他一起端起酒杯。
说了一大通感念皇恩云云的官话后,在场的所有人仰头干掉那一钱酒,豪情万丈的将酒杯摔在地上,发出啪啦啪啦一阵脆响。
这酒并非酒,不过是清水而已,可卫夕喝的格外忐忑。
这一幕草鸡有死士出征的即视感,仿佛前面是有去无回的悬崖。
初经场面的人谁能不紧张?她差点念出了那句诗——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
她压根儿不想当荆轲!
见时辰差不多了,三人准备前往章王府。
卫夕学着流秦二兄弟的样子套上夜行衣的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水盈晶亮的眼睛,这头刚转身,忽听牧容从背后喊住了她。
她愣了愣,脚步一旋循声看去——
牧容眉眼谦和的站在她身后,秀长的眼眸闪烁莫测,让人辨不出心思来。
凝着他那张脸,卫夕的脑中闪过某些香-艳的镜头。
她咻咻喘了几气,极力掩住心口的波澜,平静问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牧容抿了下唇,状似踌躇,这才说道:“你们三人务必确保周全,万不得已,先退出来再说。”
说完,他惆怅的半阖起眼,终究还是心软了。
流秦和尚贡惊奇的对视了一眼,指挥使向来雷厉风行,从未有过万不得已之说,他想要稽查的就从未失手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如今这是吹的哪门子的风?
眼下两人来不及多思,只得顶着一头雾水应道:“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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