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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娉婷一同长大,情同姐妹,竟是我……我害死了她。”
“别哭,别再哭了。
病成这样,最忌伤心……”
则尹用粗糙的大手轻轻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珠,却越擦越多。
他又着急又心疼,虎目不禁红了一圈。
阳凤啜泣一阵,喘息一阵,又抬了头,气若游丝地对则尹道:“不是我舍得你们父子,瞧我现在这病,看来娉婷是要我去和她做伴了。
宫廷和沙场一样险恶,我不想庆儿日后走上娉婷和楚北捷的旧路。
你既然答应了我归隐山林,就要信守承诺,永不出山,也不要让庆儿再牵扯上那些事。
你……你答应我。”
则尹听她这话,竟是在嘱托后事了,大为不祥。
他浑身上下冷汗津津,只管紧紧抱着阳凤,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不答应,我什么都不答应!”
“夫君,我挨不到春天了。”
“胡说!”
“不能再陪你赏花,为庆儿缝衣……”
“胡说!”
“我要去见娉婷,向她请罪……”
“胡说!
胡说!
不要再说了!”
则尹抱着阳凤,连声喝止她。
这时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显然有人在廊上肆意奔跑。
则尹一腔不安统统化成怒火,咆哮道:“谁在外面?我说过不许打扰夫人静养,你们都聋了吗?”
门帘一下子掀开了,一名侍从跑了进来,满脸古怪的表情,一边抹汗,一边对脸色阴沉的则尹道:“上将军,有人求见。”
“谁都不见,给我滚!”
“她她……”
“夫人正在静养,不管是谁,都给我滚!”
“她她她……”
侍从皱着眉,自己也觉得自己要说出来的话很不可思议,“她说,她是白……白娉婷!”
娉婷?
则尹和蓦然睁大眼睛的阳凤,都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
连征战沙场多年,见惯大风大浪的则尹也呆了许久才想起该干什么,喝道:“快,快请进来!”
“夫君……”
阳凤紧张地贴着他的胸膛。
听见这消息,缠身的病魔仿佛退了三十里,阳凤的眼里重新有了一点神采,饱含期盼又怯生生地盯着门帘。
则尹铜铃大的眼睛也睁圆了,却不禁有点担心,暗忖道:若是冒充的,反害阳凤伤心……不管是谁在冒充,我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只是谁又有这个胆子,敢到阳凤面前冒充白娉婷?
更别提她是如何知道他们隐居之地的。
忐忑不安间,廊上已经有了动静,帘后窸窸窣窣一阵轻响。
阳凤五指死死拽着则尹的衣裳,拼了命地撑起身子直往门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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