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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日间,事情仿佛一如寻常,晨时上课,午时用餐,午后登楼,在全院学生教习目光注视下,宁缺和谢承运二人或先或后登楼,或先或后被抬出,就在这种情况似乎将要变成每日一景时,终于有了的变化
宁缺询问了教习先生,旧楼里可以携带无壳无油无屑类食物进入,于是他今日揣了几块白面大饼,然而就在他准备走进旧楼时,被人拦住了去向
“你们究竟要赌气赌到什么时候?”
司徒依兰牵着金无彩的小手,气鼓鼓地望着他,看着他苍白的脸颊,无来由心头一软,放低音调说道:“现在全院都知道你们是最有毅力的学生,何必还要继续呢?”
宁缺揉了揉有些涩的眼睛,莫名看着她,像是没有听懂她说的话,事实上他确实没有听懂,然而这个表情落在旁观人群的眼中,却像是某种挑衅
司徒依兰恼火说道:“看看你现在这模样,黑眼圈,脸sè苍白,被风一吹就要倒,就像那个sè鬼褚由贤一模一样我们都知道你和我们一样,不能修行,既然如此你上楼有什么意义,何必还非要和谢三公子斗气,还要继续上楼?”
褚由贤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扶着宁缺的左膀,看着司徒依兰挑眉说道:“司徒小姐,虽然你是云麾将军的女儿,但有些话还是不能乱说,我虽好sè但不是鬼”
接着他转头望向宁缺苍白的脸颊,极诚挚痛惜说道:“不过说老实话,我也劝你不要继续上楼了,何必置这个气?就算现在放弃,你一个普通人居然和修行天才谢三公子硬扛到现在,谁说起你不得赞上两声?”
宁缺笑了笑,看着拦在面前的众人说道:“我看你们真是误会了,我上楼只是想看,和赌气斗狠之类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我想谢三公子也是如此想的”
“你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司徒依兰看着他神情凝重说道:“三公子进入院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要进第二层楼,如果他连你都比不下去,又怎么有足够信心进入真正的第二层楼?”
“第二层楼?”
宁缺微微皱眉,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种说法,挠挠头说道:“谢三公子和我不是天天在第二层楼里看吗?”
“你连第二层楼都不知道?那你这么拼命天天上楼是为什么?”
司徒依兰睁大眼睛看着他,像看着一个神仙,吃惊解释道:“院的第二层楼不是旧楼的第二层楼,而是个很奇妙的地方,但凡真正的贤人都在二层楼里学习过,听说现在里面还有很多世外高人”
“那和楼上有什么关系?”
宁缺有些茫然地指了指屋顶
“因为进第二层楼的门,就在旧楼的第二层楼”
司徒依兰没好气说道:“我知道有些拗口,但你只需要知道,院的二层楼非常难进,听说这十年间只有七八个人进了,你既然没这个想法,何必和谢三公子参合”
宁缺看着她微笑说道:“你的意思是说,为了不影响谢三公子的修行之途,为了不打击到他进入二层楼的信心,所以就应该让我……主动放弃?”
此言一出,围观的人群俱皆沉默,因为这种要求无论如何也说不通,显得格外粗鲁无礼一直沉默站在司徒依兰身边的金无彩咬了咬下唇,挣脱女伴的手,走到宁缺身前极认真行了一礼,声音微颤说道:“还请宁同学成全,三公子……三公子他昨夜回府后已经吐了血,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宁缺是第一次知道那个天天与自己一道登楼的年轻人,竟为此付出了如此多的代价,他想着自己天天夜里的呕吐,想着桑桑小脸蛋上的关切担忧,陷入了沉默
就在这时,钟大俊冷冷看着他说道:“和这种人用得着低声下气相求吗?我根本就不相信一个普通人能在楼上呆这么多天,承运每日在楼上泣血读的时候,谁知道他在楼上做什么,也许他只是在闭目养神”
谢承运乃南晋才子,此番北上求学过阳关时便宿在钟大俊府上,二人名声在外,惺惺相惜,相处的极好
钟大俊眼看着友人被宁缺逼着天天上楼,直至昨夜吐血,早已恼怒到了极点,当然,或者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真正让他说出如此诛心恶毒推测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甘心院所有的目光都被眼前这个边城来的军卒抢走
诛心恶毒的推测,但偏生看上去极符合真实的情况,学生们望向宁缺的眼神便变得有些复杂起来,就在这时,楼外石径上前后驶来了两辆马车,脸sè雪白的谢承运被人搀扶下了马车,怔怔看着这方,却始终未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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