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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提不起精神,缓慢走入:“出门散步吹了点晚风,有些凉了。”
绿萝眉头微皱,并没有拆穿这副说辞。
太子离宫打仗数月归来,原以为早已将公主抛之脑后了,没想到刚回宫中就急着蹉跎她。
“奴婢为公主放好了水,可要现在沐浴?”
“嗯。”
“奴婢帮你……”
绿萝刚刚触上她的外袍,却被她直接用手打散开。
阮今禾推拒道:“不用了,我自已来。”
绿萝并不多言。
福身行礼,退出内厅。
这样的情况已发生多次了。
每次公主侍奉完太子,都会把自已关在房中,用巾布把全身擦得泛红才堪堪作罢。
她即便陪伴公主一同长大,也无法近身。
阮今禾登着梯子,踩入浴桶之中,她慵懒舀动着沐水,将全身认真清洗了遍,尽管粉色印记消除不了,但那人的气息彻底消除了。
氤氲水汽升起,玫瑰花香从中蔓了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整张脸沉入浴桶里,溺水窒息之感翻涌而来。
原主跌落污泥的惨痛记忆,逐步浮现。
一年前,湘妃忽生重病,咳喘不止,太医束手无策,秘密带入宫的郎中诊出,是屋中熏香掺入慢性毒。
因她长此以往熏染,毒入肺腑,药石无医。
湘妃才恍然,始作俑者是王后。
王上未登基之前,她以青梅之缘,成为太子良娣,后成为湘妃。
以为能平安顺遂,却不想成为王后眼中钉,除之后快。
湘妃临死之前,要原主抬手起誓,此生不做帝王妾。
正是为妾,才处处低人一等,落入这般死局。
湘妃死后,扶桑国败于恒楚国,要出质子表达归顺之心。
王后力排众议,选中原主,才有了服毒自尽的前因。
她穿越来时,发觉原主身体瘦弱,面色不佳,哪像金尊玉贵的公主。
通过绿萝得知,王后克扣公主府饮食,原主饥不饱腹,为保公主尊严,便用细腰自拟。
芸嬷嬷说:“公主可以去求王上,让他收回成命。
王上看在昔日父女情分,动了恻隐之心,定会替你考虑一二。”
求人?原主当然求过,湘妃重病之时,原主跪在王宫门前,祈求扶桑国王昭告天下重金寻名医。
可他碍于面子,不肯出手。
原主磕得头破血流,也无济于事。
原主已死,她不能重蹈覆辙,将自已的命送到恨她入骨的王后手里。
她只能往前走,走到恒楚皇宫,走到无女子容身之地的质子所,寻求安身之法。
然而初入质子所第一日,就听到隔壁传来哭喊声,鲜血溅了满窗,塞北国的王子被雍王打断了腿,随从也被砍伤。
她不能坐以待毙,为护住乳母和婢女的性命,只能抛下体面豁出去!
于是她盯上了东宫,那个素有宽容贤德之名的太子。
大雨倾盆的深夜,她跪在太子龙辇必经之路上,以单薄之身挡住他的去路,学着魏嬿婉的委屈,哭诉祈求他的垂怜。
她勾引了殷珩,爬上了东宫龙榻,于她而言危机四伏的质子所,因殷珩三言两语,便转成了春风和煦的水榭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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