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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婷神色疲倦,苦笑道:“那可真对不起了。”
楚漠然又道:“王爷说了,这琴只是借姑娘弹,既然姑娘已经弹了几曲,现在也该收回去了。”
“漠然,我要见王爷。”
楚漠然迟疑了一下,似在侧耳倾听周围动静,等了一会儿,咬牙道:“王爷很忙,晚上自然会来。”
“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他说。”
娉婷每个字都说得很专注,“所有的误会,我要和他清清楚楚地说明白。”
楚漠然又等了一会儿,四周仍没有声响,这回连他也有点失望了,只能叹着气重复了一遍,“王爷他……晚上会来的。”
娉婷淡淡看楚漠然一眼。
他甚怕与她对视,别过脸去。
娉婷轻声道:“你把琴拿回去吧,替我谢谢王爷。”
她支撑不住身体的沉重,扶着椅子慢慢坐下。
楚漠然抱着琴退下,转到屋后。
楚北捷不在书房,他站在狂风暴雪中,坚强的身躯似乎对风雪毫无知觉。
“王爷,琴收回来了。”
楚漠然递上琴。
琴上沾了几片雪花,看在楚北捷眼中,竟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他很后悔。
他不该给她琴,更不该听琴声。
娉婷方才那一曲在他心中盘旋不散,像刀子割着他的心,将他的血肉一丝一丝凌迟,听着最后的萧瑟悲歌,他几乎要被琴音里的一往无前、宁折不曲惊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他不会吩咐楚漠然进去,他会自己冲进去,将她从琴前抱开,狠狠地警告她——不许,不许再弹这样的曲子。
她厌世了。
生死无所畏,想痛痛快快血洒沙场,以刃刎颈的慷慨悲壮,可以属于任何人,却绝不可以属于她,绝不可以属于他的女人。
他那么恨她,却无法忍受失去她。
楚漠然不得不问:“王爷不打算见白姑娘一面?白姑娘说……”
楚北捷剑一样的目光忽然从琴上转到楚漠然脸上,刺得他浑身一震。
楚漠然连忙低头,“属下该死。”
耳边狂风呼啸,他感觉到比冰雪更冷的温度。
“下去吧。”
许久,才听见楚北捷低沉的声音。
楚北捷回到书房后就再没有出来过,连午饭也不吃。
楚漠然今日总有心惊肉跳的感觉,忐忑不安地在侧厅里等了两个时辰,红蔷果然又提着食盒找上门来,愁道:“这可怎么好?白姑娘不肯吃东西了。”
她打开食盒,一样一样摆开,两样荤菜,两样素菜,一碟小萝卜酱菜,连着雪白的米饭,几乎没动过。
“磨着求了她半天,她还是数米粒似的,挑了几粒米就放了筷子,说饱了。
这样下去,万一饿出病来,王爷还不剥了奴婢的皮?”
“剥谁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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