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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那因,我们的表都去哪了?”
贝非勒斯扬起头,疑惑地向自己的暗精灵问道。
“不想让殿下看到它们烦心,所以我今天早晨醒来后就都收起来了。”
梵那因自然回道,拉开窗帘后便回到贝非勒斯身边,把人拥进自己怀里,吻了吻光精灵淡金色的发梢。
自己由于过于忧心即将离开家去面对那棵变态的树,所以昨天一直频频看表,因时间的流逝而哀伤,明显心神不宁的样子,这些梵那因一定都看在了眼里。
贝非勒斯暗自想着,非但没有因对方的举动而生疑,反而感动于对方的细心体贴。
那就暂且忘记时间,至少在夜晚来临之前,他还无需担心明天的来临。
放下心理负担之后的最初一段时间里贝非勒斯是很快活的,他不再担心自己将要离开家、离开暗精灵,将去独自和一棵对他图谋不轨又神通广大的变态的树去周旋,因而可以尽情享受和梵那因在一起的最后时光,甚至不觉时间飞逝。
感到困倦之后就美美地在暗精灵怀抱中睡一觉,睡醒后天色依然是亮的,并且可以马上享用到暗精灵奉上的点心,而不会感到饥饿……贝非勒斯太想抓住这最后的时光了,所以起初并没有察觉到异样。
但是即使他再心神不宁,时间一久也发现了不对。
这一天实在是太久了,久到仿佛时间已经停止,太阳永远不会下山一样。
而这些时间以来,他身边唯一可以接触到的活物就只有梵那因。
这明显不合常理。
明天一早他应该去宫殿拜别祖父阿奇勒和精灵王,而后在他的护卫队的陪同下踏上前往生命之森的旅途。
即使出了什么意外也不该这么安静,至少精灵王应该会派人来寻找他。
贝非勒斯沉吟着,没有说话,而是安静地趴在梵那因的胸膛上,亲吻着他的唇角。
暗精灵安静地任由他亲吻,鼻翼处略微绷紧,微微上扬,搂着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是真的,至少身边的人没有被掉包。
贝非勒斯感到略微的安心,他记得梵那因的一些小习惯,比如他这样吻他的时候对方通常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是搂着他的手会变紧一些,还会小幅度地向上扬动头部。
模仿一个人的外表、声音甚至语言习惯都不困难,但是这种下意识的反应和习惯动作却很难被完全模仿去。
况且人与亲密的人之间往往还存在着一种难以言述的羁绊和联系。
贝非勒斯和梵那因一起生活了十年,他们熟悉对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甚至是每一寸呼吸、每一下心跳。
即使仅仅是这样安静地趴在对方身上,贝非勒斯也能感受出身边的究竟是不是他的暗精灵。
“梵。”
贝非勒斯缓缓开口道,“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过了,给我准备衣服和马车,我们一起出去转一转。”
暗精灵的身子不自觉地僵了一下,如果不是贝非勒斯紧挨着他,可能甚至难以发现这一点。
他回吻着贝非勒斯的额头道:“殿下,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只和你一起。
就这样只有我们两个人不好么?”
过去的十年里,梵那因从未违抗过他的命令,从未提出过自己的想法、自己的意愿,一次都没有过。
无论他说什么、要求什么,暗精灵都会满足他。
这是梵那因第一次拒绝他的命令,说出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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