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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进雅间之前,还特意再望了她一眼,若澄点点头,她这才进去了。
若澄也是第一次来望云楼,这雅间虽不大,倒也别致,墙上挂着名家的字画,屏风后面还有歇息用的小榻。
临窗便是外面的大街,连小贩的叫卖声也能听见。
若澄站定在字画面前,原以为这样的酒楼可能就是摆放些赝品,她越看越觉得惊奇,忍不住凑近了摸着尾部的红泥印,“嘶”
了一声,这字画看起来有几分蹊跷。
她自小跟着苏濂学习,采纳百家之长。
后来在王府,朱翊深给她看过那么多的真迹,她于字画方面,不说是行家里手,也已经能判个八九不离十。
这米芾是北宋的名家,字迹仿唐时的五大家,且尚临摹古帖,几乎达到了能够乱真的程度。
这幅《中秋帖》虽是王献之所作,却有米芾笔法的特点。
若是米芾的真迹,也价值匪浅,竟然就这样随意地摆放在普通雅间的一面墙上!
?
素云和碧云见她一直在研究墙上的字,便叫她过来坐下,吃些茶点。
若澄细想之下,觉得也许是自己道行尚浅,看错了也未可知。
隔壁的房间里,沈如锦坐在屏风后面,又让宁儿去门口张望了一下,宁儿说:“姑娘,李公子好像来了。
就他一个人。”
本来约定是午时,对方刻意晚来,有几分轻慢之意。
沈如锦心中不快,但也没有发作。
等那人进得门来,隔着屏风能看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穿着直身,倒是先彬彬有礼地致歉:“让姑娘久候,实在是我的过失。
恰好有一位昔日同窗住在这附近,我顺道前去探望,故而忘了时辰。
姑娘可已经点了酒菜?”
“已经点了。”
沈如锦懒懒地说道,“随意点了几道,这酒楼与鹤鸣楼差得远,看起来也没什么好吃的。”
李垣一僵,面上仍是笑着:“这里的酒菜虽比不得望云楼那样的老字号,但也可口,姑娘不妨先试一试。”
沈如锦应承了一声。
过了会儿,小二敲门上菜,身后跟着十几位跑堂,玉盘珍馐摆了满满一桌。
山珍海味,鱼翅爆肚,应有尽有。
李垣眼睛都看直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额上沁出了汗。
宁儿对屏风后面的沈如锦说道:“姑娘,菜的品貌果然不能与鹤鸣楼相比呢。”
沈如锦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虽生得秀致,但浑身珠光宝气,硬将那秀致的脸蛋生出了几分俗气。
她看了一眼饭菜,微微皱眉,宁儿在旁边说道:“我们沈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显贵,但姑娘吃的用的也都是捡最好的来。
今次若不是看在沈家与李家交好的面上,我们姑娘才不会来这种地方。
我们姑娘一套珍珠头面,就要上百两银子呢。”
李垣听了,脸一阵红一阵白,暗暗收紧手指。
他如何不知沈家如今不过强撑着门面,沈如锦断不可能如那些世家贵女一般风光,此话不过是羞辱他李家不济。
他当即羞恼难当,便想拂袖离去。
沈如锦说道:“李公子是想让我一个弱女子付这酒菜钱么?”
“菜是你点的,我们二人如何能吃得了这许多!
我看你分明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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